第3章

程朔沒有等我。

他跑車引擎發出轟鳴，在雪地裏劃出一道長長的的印記，我看著漫天大雪，隻覺得身體被凍到麻木，酒勁後知後覺上頭，我倒地之下，恍惚看見了奶奶和我亡故的父母。

他們朝我伸手。

我笑著去接，還沒觸碰到他們的手，就被嘲諷驚醒。

我吃力睜開眼睛，看見居高臨下的杜錦和一群人站在我麵前。

那些程朔連表麵功夫都不願做的朋友嘲諷我。

「怎麼朔哥沒管你啊？」

「要不說是個沒人要的雜種呢，沒了程老太太，遲早變成流浪狗。」

「我看就讓她凍死在這好了。」

「你看她好可憐啊，真的好像沒人要的狗呢。」

「哈哈哈哈。」

笑聲刺耳。

我呼了口氣，想從雪地爬起來，但力氣仿佛被抽空，掙紮也起不來，最後是杜錦紆尊降貴蹲下來扶住我，她湊近我耳邊，輕聲。

「宋今禧，你輸定了。」

杜錦沒了往日的溫婉，撕下了偽裝，變得尖酸刻薄。

「我就是要搶走你的一切，要讓那死老太婆後悔，後悔當初趕我走。」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杜錦。

杜錦笑容更盛，「我要看著你聲敗名裂，一無所有，要讓死老太婆看到你的下場，棺材板都蓋不住！」

我用力呼出一口濁氣，強忍著的情緒在她說到程奶奶徹底爆發，不知哪來的力氣，我猛地拽住杜錦長發，一巴掌用力扇在她臉上，睜著猩紅的眼睛看她。

「滾。」

杜錦挑釁隻我聽見。

於是。

她在被打之後，哭著往後退了幾步，捂著被打的臉可憐兮兮。

「我隻是想扶你起來，沒有要傷害你，你為什麼要打我？」

杜錦裝起可憐。

「就因為我是阿朔喜歡的人，你就這麼針對我？」

「可我沒有要和你搶的意思，」杜錦邊哭邊說：「你大可放心，你一直都會是程少夫人。」

世界天旋地轉。

我頭疼的快要爆炸，看著杜錦演戲，胃裏泛起一陣惡心，還沒反駁，就被人從身後用力踹了一腳，我摔在雪地裏，吃了一大口雪。

去而複返的程朔小心翼翼查看著杜錦臉上的紅腫，轉頭冷冰冰對上狼狽的我。

「宋今禧！」

「給杜錦道歉！」

程朔不管不顧，生怕他的白月光受一點點委屈，「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我看著程朔，目光又移到靠在他懷裏的杜錦臉上，杜錦滿臉得意，像是在說，【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我突然就笑了。

笑著笑著。

喉間湧上腥甜，我忍著要吐的情緒，笑看著程朔，「我如果不呢。」

程朔走到我麵前，掐住我下巴，抬起我的頭，一字一句。

「那老太婆的盆，我也不會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