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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敗猶榮的南昌暴動

與妻子團聚不久,周恩來在陳賡的護衛下,躲過敵人層層搜查,乘坐英國輪船前往武漢。在中共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以後,他先後被選為中央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並任中央秘書長。後來,中央秘書長一職改由李維漢接任,他轉任中央軍事部長,直接負責中共中央的軍事工作。

七月中旬,中共中央排除陳獨秀的機會主義領導,成立了臨時政治局,並宣布中國共產黨人堅決反對武漢國民政府日趨反動背叛革命的政策,退出武漢政府,繼續不妥協地和新舊軍閥、帝國主義進行鬥爭。改組後的中央決定了三件事:發動南昌起義、秋收起義和召開中央緊急會議。

於是,身著樸素中山裝、手提黑皮包的周恩來,輾轉九江來到南昌,住在民德路花園角二號朱德的寓所。

老友重逢,周恩來與朱德不禁想起了五年前德國柏林的初次相見。這次在決定中國革命命運的前夕又走到一起,他們興奮異常,徹夜長談。朱德攤開南昌市區圖,向周恩來詳細介紹了敵軍在南昌的兵力部署情況,周恩來認真地聆聽著,思索著……

七月二十七日,位於市中心洗馬池的江西大旅社裏,被莊嚴肅穆的氣氛所籠罩。周恩來正在這裏召集有關發動武裝起義的重要會議。根據中央決定,成立了以周恩來為書記的中共前敵委員會。會議決定在七月三十日晚舉行武裝起義。

起義的主力部隊是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麵軍。中國共產黨人在大革命時期所能掌握和影響的武裝力量,主要集中在這支部隊裏。值得曆史記載的是:後來中國人民解放軍十位元帥中的五位、十位大將中的六位,都集中在第二方麵軍內。

五位元帥是:第二方麵軍暫編第二十軍軍長賀龍、第二方麵軍第四軍參謀長葉劍英、第二方麵軍總指揮部上尉參謀徐向前、第二方麵軍第四軍二十五師七十三團三營七連中尉連長林彪、第二方麵軍教導團特務連準尉文書陳毅。

六位大將是:第二方麵軍第四軍二十五師參謀長張雲逸、第二方麵軍第四軍直屬炮兵營見習排長許光達、第二方麵軍第十一軍二十四師教導隊學員班長粟裕、第二方麵軍第四軍十二師三十四團少尉排長徐海東、第二方麵軍總指揮部特務營文書譚政、第二方麵軍教導團二連副班長羅瑞卿。

第二天,周恩來前往設於子固路的第二十軍指揮部,向初次見麵的賀龍說:“譚平山給你談過了吧,共產黨人要在南昌舉行武裝暴動,希望你率領二十軍一起行動。”

“談過了。我感謝黨中央對我的信任,我隻有一句話,讚成!”賀龍激動地說。

周恩來傳達了前敵委員會關於舉行起義的決定,並就起義基本計劃征求他的意見。

賀龍堅決表示:“很好!我完全聽共產黨的命令,要我怎麼幹我就怎麼幹。”

周恩來鄭重地說:“共產黨對你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黨的前委任你為起義軍代總指揮。請你立即組織起義軍總指揮部並由劉伯承製定起義計劃。”

二十九日上午,正當起義準備工作秘密進行的時候,突然接連收到中央代表張國燾的兩份密電,說什麼暴動宜慎重,無論如何要等他到了再作決定,企圖阻撓起義。

七月三十日早晨,前委召開緊急會議。剛到南昌的張國燾在會上強調:“起義如果有成功的把握,可以舉行,否則不可動;應該征得張發奎的同意,否則不可動。”

“哈哈……什麼都預備好了,哪裏現在還討論。”最早提出起義建議的李立三笑著說。

“起義決不能停止,起義的準備工作,必須抓緊進行。”周恩來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暴動斷不能遷移,更不可停止。”“張發奎已被汪精衛包圍,決不會同意我們的計劃。”“在客觀上應當是我黨站在領導的地位,再不能依賴張發奎。”前委幾個成員也都表示反對。

張國燾一看受到如此強烈的反對,便拿出尚方寶劍來壓人:“這是國際代表的意見。”

平時待人溫和的周恩來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他拍著桌子對張國燾說:“國際代表及中央給我的任務是叫我來主持這個運動,現在給你的命令又是這樣,我不能負責了,讓我即刻回漢口去吧!”

激烈的爭論持續了幾個小時,因張國燾是中央代表,不宜舉手表決,所以會議無果而終。散會後,譚平山氣憤地說:“張國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幹脆把他綁起來算了。”

周恩來製止道:“張國燾是我們黨中央的代表,怎麼能隨便綁呢?”

張國燾知道李立三是門大炮,扳倒他就好所服別人,會後便立即與他個別談話。說來說去李立三就是一句:“一切都準備好了,時間上已來不及作任何改變!”

三十一日早晨,前委繼續開會,又辯論了幾個小時。最後張國燾說:“既然大家一致意見要暴動,我少數服從多數。”

周恩來見張國燾屈服了,怕夜長夢多,就說:“起義的準備已進入最後階段,我看事不宜遲,幹脆就在今夜行動。”

“可以,我完全讚成。”譚平山迅速響應。

傍晚,南昌市主要街道布上了起義軍的崗哨。起義部隊的口令是“河山統一”,起義戰士左臂纏上白毛巾作標記,手電、馬燈貼上紅十字的記號。此時,周恩來和幾位領導正圍在敵我態勢圖前,認真審查起義的戰鬥方案,燈光映照著他們堅毅自信的臉龐。

“鈴——”電話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周恩來拿起電話聽筒:“喂,哪位呀?”

“我是賀龍……”

原來第二十軍第一團一個正在執勤的戰士,發現他們團一個姓趙的副營長鬼鬼祟祟地鑽進章江路的敵軍第五方麵軍總指揮部告密。

麵對這一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周恩來很鎮定。他和大家商議後當機立斷:將武裝起義的時間從原定的淩晨四時提前到淩晨二時。

曆史的時鐘指向八月一日二時整。

叭!叭!叭!三顆紅色信號彈劃破了寧靜的夜空。由周恩來領導的具有偉大曆史意義的南昌起義爆發了。槍聲呼嘯,喊聲震天,起義軍戰士潮水一般地從四麵八方撲向敵人。此刻,周恩來在鬆柏巷天主教堂附近的一所學校裏,領導著這場偉大的鬥爭。

戰鬥打響後,代號為“炮兵營”的指揮部,電話連續不斷地報告各處的進展情況。周恩來眼睛盯著地圖,手裏拿著電話,不失時機地指揮著各路起義大軍。

賀龍、劉伯承指揮的第二十軍第一團和第二團向朱培德第五路軍總指揮部發起進攻。設在藩台衙門朱培德總部的一個警備團,由於事先得到叛徒的告密,已有所準備。戰鬥開始時,敵人憑借優越的地形,用猛烈的火力封鎖著起義軍的必經之路——鼓樓。起義軍戰士奮不顧身地爬上房頂,從側麵登上鼓樓,占領了製高點,以居高臨下的猛烈火力把敵人壓進總指揮部內。敵人又利用堅固的房屋和一座高樓負隅頑抗,於是起義軍和敵人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賀龍的指揮部和隔街相望的敵第五路軍總指揮部不到二百米,敵人集中火力向這裏掃射。隻見賀龍冒著彈雨站在指揮部的石階上,指揮一支部隊頂著敵人的密集火力,從正麵大門發起衝鋒;指揮另一支部隊從敵人背後抄小道翻牆衝進去,曆經三個小時的激戰,終於把敵人壓到院子裏,一個團全部繳械投降。那個告密的叛徒混在俘虜隊伍裏妄圖溜掉,結果被起義軍認出來,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在順化門外,負責解決敵第九軍第七十九團的是第二十軍教導團和第六團。頭天下午,教導團團長以換防為名率領幹部“拜訪”敵軍團長,進入敵第七十九團駐地“小營盤”,偵察了敵情和地形。晚飯後,穿著白襯衣的敵軍士兵在操場遊戲,起義軍戰士圍在那裏看熱鬧。午夜,南昌城頭槍聲三響,教導團和六團迅速包圍了敵人。一個總隊從正門衝進去,大部越牆而過,嚇得敵人魂飛魄散,除少數抗拒者被擊斃外,整團人馬就這樣稀裏糊塗地當了俘虜。

在鬆柏巷一帶,葉挺指揮的第二十四師第七十一團與敵第六軍第五十七團展開了激戰。駐天主教堂的敵人聽到槍聲,倉皇應戰,剛走到鬆柏巷口就遭到起義軍的迎頭痛擊,隻得龜縮回去。敵人關起大門,憑借堅固的掩蔽物進行頑抗。第三營參謀黃英率領一個連將敵人包圍在樓上,一麵用火力猛攻,一麵喊話勸降。敵人終於支持不住,便吹起了“敬禮號”繳械息兵。

與此同時,第二營在營長廖快虎率領下攻占了匡廬中學。這裏的敵人在起義軍猛烈的攻擊下,如驚弓之鳥企圖翻越城牆逃跑,卻遭到早已潛伏在城牆上的工人糾察隊和公安局警士的阻擊。敵人突圍不成,又退回原來駐地,二營戰士將這股敵人步步緊逼,團部又派來機槍排參加戰鬥,經過激烈的巷戰,敵人終於繳械投降。隨即令其在大操場集合,由政工人員宣講南昌起義的意義及有關政策,被感化的俘兵當場要求加入起義軍。

第二十四師第七十二團和一直跟隨北伐的一支廣東農軍,負責殲滅敵第三軍的第二十三團和二十四團。第七十二團第三營巧妙地接近敵第三十四團,在廣東農軍的配合下,一舉殲滅了敵人。剛解決戰鬥,敵軍指揮部來電話詢問情況,起義軍風趣地回答:“二十四師在此接防完畢!”

駐在貢院後麵的敵第二十三團遭到攻擊後,沿湖邊向北潰退,被埋伏在水觀音亭的起義軍密熾的機槍火力截住了,退敵企圖奪路突圍。第二十四師教導隊中隊長陳守禮帶領十幾名學生兵,英勇頑強地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衝鋒。在短兵相接的激戰中,起義軍的幾個戰士犧牲了,陳守禮也連中數彈倒下。在這緊急關頭,二營營長李鳴珂率領增援部隊趕到了,把妄圖奪路逃竄的敵人打回去,予以全殲。

起義軍消滅了敵衛戍司令部的警衛部隊,打開監獄救出一百多名“政治犯”。這些愛國青年和革命誌士獲得了自由,他們眼裏噙著淚花,放聲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打倒蔣介石!”“打倒汪精衛!”很多人參加了起義軍,迅速拿起槍投入戰鬥。

紅日東升,朝霞滿天。槍聲由逐漸稀疏到零落幾聲,最後完全停止了。從午夜二時到六時,曆經四個多小時的激烈戰鬥,全部解決了駐南昌市內和近郊的敵軍。

起義勝利了!鮮豔的紅旗在總指揮部的五樓上高高升起。起義軍排著整齊的隊伍,背著繳獲的槍支,押著一群群俘虜,雄赳赳氣昂昂地行進在大街上。戰士們臉上閃耀著勝利的微笑,藍灰色的軍裝映襯著紅領帶,顯得格外威武雄健。

總指揮部門前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有起義軍官兵,有黨政工作幹部,也有許多群眾,於是非正式地舉行了一次集會。門前的石階就是“主席台”,起義軍領導同大家見麵,周恩來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登上石階。他英姿勃發,向大家連連揮手。等會場靜下來了,他以堅定、洪亮的聲音說:

“革命靠軍閥的部隊是靠不住的,我們必須建立自己的武裝來打倒反革命。現在,我們起義成功了。從此,這裏的軍隊歸共產黨領導了……”

南昌起義勝利後,中共中央根據共產國際的指示,立即南下,準備占領廣東,取得海口,以求得到國際援助,俟機舉行第二次北伐。

起義軍踏上南征之路後,由於敵人圍追堵截,加上天氣酷熱,山路崎嶇,部隊減員嚴重。八月二十六日和三十日,起義軍經過兩場惡戰,終於占領了瑞金和會昌,隨後在會昌進行休整。

九月十九日,起義軍占領廣東的三河壩,在那裏實行了分兵:由朱德率領第十一軍二十五師等部留守三河壩,以監視梅縣的錢大鈞部,掩護全軍轉移。而後隱蔽北上,穿山西進,去湘南;由周恩來、賀龍、葉挺、劉伯承等率領第二十軍和第十一軍二十四師直下潮汕。

起義軍順汀江下韓江,南下占領汕頭。由於敵強我弱,寡不敵眾,在揭陽北部的山湖地區一戰,起義軍失利,部隊死的死、傷的傷、散的散,周恩來和前委機關率部撤退。

十月三日中午,起義軍領導在普寧流沙教堂西側廳開會。這是轟轟烈烈的南昌起義的最後一次起義。此時,周恩來身患惡性瘧疾,臉色蒼白。由於高燒不退,他已經病得不能動彈了,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是用擔架把他抬來開會的。

背靠柱子的周恩來首先發言,他分析了失敗的原因:“第一是我們的戰術錯誤,我們的情報太疏忽,我們太把敵人輕視了。其次是在行軍的途中,對於軍隊的政治工作懈怠了。再次是我們的民眾工作犯了極大的錯誤。”

周恩來作了檢討後指出:“將部隊撤到海陸豐,和彭湃領導的農民武裝相結合,作長期革命鬥爭的準備。非武裝人員願留的留,不願留的就地分開,由當地農會會員帶路向海邊疏散,然後走水路撤往香港或上海。”

葉挺總結了教訓後說:“到了今天,隻好當‘流寇’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賀龍從嘴裏拔出煙鬥:“我心不甘呢!我要幹到底,讓我回湘西吧,我要卷土重來!你們信不信,不出兩三年,我賀龍就會浩浩蕩蕩地拉出一支隊伍來!”

最後,周恩來帶著虛弱的聲音堅定地說:“失敗是暫時的,部隊沒有了,我們可以重新去招兵買馬。我將不離開部隊,一起去海陸豐,在那裏樹起蘇維埃的旗幟。”

周恩來安排國民黨左派人士張曙時、薑濟寰等先行疏散,隨後又安排張國燾、李立三撤離。張國燾、李立三過意不去,一個勸周恩來一起走,一個想留下協助周恩來掌管部隊,但都被周恩來拒絕了。

張太雷離開部隊後,安全轉移到廣州。李立三、張國燾、賀昌被農會的向導帶到陸豐甲子港,花一百塊大洋租船去了香港。吳玉章與部隊失散以後,遇到譚平山,在這個廣東佬的帶領下安全走到海邊,然後搭民船去了香港。賀龍、劉伯承、林伯渠、廖乾五,在彭湃夫婦和當地農會的幫助下,也租船去了香港,隨後部分同誌轉移到上海……

當大部分起義領導人脫離險境的時候,周恩來身邊隻剩下葉挺、聶榮臻兩員大將。也就是說給他擔任警衛的,一個是未來的新四軍軍長,一個是未來的共和國元帥。然而,周恩來的處境依然十分危險,他們三個人隻有一支手槍!而國民黨的軍警和地主武裝在巨額賞金的驅使下正在拚命地搜尋他們的蹤跡。

躺在擔架上的周恩來高燒不下,常常處於昏迷狀態。有一次他剛從昏迷中醒來,就問身邊作護理的一位女同誌:“不知道鄧穎超有沒有消息?”

這位女同誌回答:“到上海了。”

周恩來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消息確實。”

“那太好了。”周恩來高興地問那位女同誌,“你有男朋友嗎?”

“有,是個地下黨員,在湖南。”

“好!隻要你們相愛,總會找到他團聚的。”周恩來的話既是對那位女同誌的慰藉,也表示著自己執著的信念。

他們從槍林彈雨中突了出來,經陸豐縣東南的南塘鎮向湖東村的方向轉移。在以芭蕉為背景的薛氏祠堂,周恩來聽地方負責同誌楊石魂說南塘區委已轉移到蘭湖村,遂決定向蘭湖轉移。

周恩來剛剛離去,聞到風聲的敵人就馬不停蹄向湖東村趕來。敵人撲了個空,便惱羞成怒地燒了薛氏祠堂,落入敵手的薛洪如不幸犧牲。

當時,蘭湖是一個隻有七戶人家的小村落,周恩來、葉挺、聶榮臻住在地下黨員鄭仲的家中。楊石魂發現村前不遠處姓戴的地主豢養了一幫武裝民團,心中十分不安。當他聽說南塘區委書記黃秀文的老家背靠瑣城嶺,麵臨大海,是一個隱蔽、出海的好地方,於是決定把周恩來轉移到瑣城嶺下的黃厝寮村。

就在周恩來向鄭仲一家告別時,突然傳來“砰砰”兩聲槍響。在這危機關頭,周恩來卻泰然處之地與鄭仲夫婦繼續交談。他從身邊拿起一條軍用毛毯,對鄭仲夫婦說:“多謝你們的精心照顧,這毛毯就送給你們作個紀念吧!”

在到達黃厝寮村的第二天早晨,葉挺問黃秀文:“黃書記,你能找到陸豐縣委的關係嗎?”

黃秀文回答:“找得到,縣委設有秘密交通站。”

“那就請你向縣委報告,設法請個可靠的醫生給周恩來同誌治病;另外再派人去雇兩條去香港的船。”葉挺回頭征求周恩來的意見,“你看這樣好不好?”

周恩來回答:“雇船可以,不過請醫生,我看就不必麻煩縣委了。我的病不要緊,行軍打仗還能捱過,何況現在的環境比過去好多了。”

葉挺斷然道:“不行!你已經被折磨得夠戧了,應該趕快診治!”

“養病如養虎,還是治病要緊。這裏比較安全,晚走兩天沒有關係。”聶榮臻也從旁力勸。

周恩來在交通站進行了五天的治療,待病情稍有好轉便返回黃厝寮。他們在黃秀文家又住了兩天,待風小浪低後,便乘坐帆船往香港轉移。據說當時正趕上敵人搜查,是黃秀文的父親用船帆裹著周恩來的身體,把他扛到船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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