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第三十六回 莽先鋒質證冒功 刁守備強詞奪理

英雄量大福仍大,奸佞機深禍更深。

昧法瞞天終泄漏,千秋隻染臭名音。

當下焦廷貴道:“沈老爺,小將明日如此證他冒功,管教李成父子頭兒滾下來。”沈達笑曰:“憂他頭兒不滾下的!”到了次日,太陽東升,轅門炮鼓響鳴,文武官員穿袍盔甲,兵丁刀斧如銀明亮。楊元帥升了中軍公位,身穿大紅文武袍,背插繡龍旗八麵,腰圍寶玉赤金絛,頭上朝陽金盔戴起,雙足戰靴蹬踏,真乃威嚴凜凜,乃宋朝一位保國功勳大臣。有詩讚曰:

六尺之孤托大臣,邊疆首重撫三軍。

羹梅輔弼文官任,攘寇除凶賴武勳。

左位有範禮部,右坐有安西楊老將軍。文員袍服分班立,武將戎裝合集站。狄青上帳見禮畢,即於範仲淹位下擺,坐金椅位。

昨天要正軍法斬首,今天元帥不予深究,又命人擺了座位,實乃元帥心中明白了李成父子冒認戰功。又有沈達上帳交令:“啟稟元帥,昨天奉令往五雲汛細細查訪,據眾軍民多言夜深人靜,並不知其有無此事。但焦廷貴拿了兩顆首級道經五雲汛上,被李成父子灌得大醉,捆綁身軀,拋於水窖中一夜,直至昨天午時分,虧得一樵夫將他扯吊上,如今在轅門候令。”元帥曰:“果有此事?李成父子冒功無疑了。”吩咐孟定國抓李成、李岱到來。孟將軍奉令,展出虎威,抓拿到二犯,拍搭在地。父子不啻磕頭蟲一般,呼曰:

“元帥開恩!卑職父子實乃有功之人。”元帥大喝:“該死的狗官!本帥已經差將查明五雲汛上並沒有讚天王、子牙猜二人酒醉夜出之事。爾敢無中生有,撒謊虛言,冒認功勞的麼?”李成曰:“元帥,其時隻為更夜已深,汛上軍民多已睡熟,是以無人得知。”元帥喝聲:“佞口的狗奴才!本帥且問汝,因甚用酒弄醉焦先鋒,捆綁拋於水窖中?一心希圖富貴,將人陷害,取了首級來冒功,忍心害理,畜類不如!”父子聞言,嚇得大驚,猶比頭顱上打個大霹靂。李岱想來:這件事情,料想抵賴不過的,不如招了,免挨夾棍之苦。那曉得李成立定主意,隻是抵死不招。李岱無奈,隻得隨著父親抵賴不招。李守備隻管叩頭,“元帥爺”連連呼叫不已,言並不曾將焦先鋒灌醉,拋下水窖,豈敢在元帥台前欺心誑言,上有青天,下有地祗,三光日月內,焉敢將人謀害。元帥聞言,重重大怒,喝令傳進焦廷貴。

這焦廷貴一進至帥堂,怒氣衝衝搶上,靴尖將李成、李岱踢打不已。大罵:“好膽大的烏龜李成!狗王巴的李岱!將吾弄得大醉,捆綁了丟下水窖中,至吾凍得幾乎要死。可惱爾喪良心狼賊,一刻處死爾兩個狗畜類,也難消吾忿氣!”父子二人呼叫:“焦將軍!望乞饒恕了卑職的狗命罷!”焦廷貴喝聲:“狼心狗肺的戎囊,還想要命麼?難道本將軍由爾捆綁了,拋在水窖中,拿首級來冒功,便不要性命?”李成曰:“焦將軍休得枉屈了人,卑職父子那有此事?”焦廷貴大怒,喝曰:“還言枉屈爾麼?好畜類!”

靴尖踢打不已,父子二人呼叫將軍不已的討饒。範爺喝曰:“帥堂之上,不許喧嘩。焦廷貴休得羅唕,失了軍規。”楊元帥問曰:“焦廷貴,本帥差爾催趲狄欽差征衣,為何反在五雲汛而去?李成父子怎生將爾弄醉,且細說明本帥得知。”當時焦廷貴從奉令未到軍營,先逢李義尋找狄青,又說至生心圖謀狄青之龍駒馬。焦廷貴乃一直性莽英雄,從來說話有一句言一句,即做賊盜,做烏龜也要說個明明白白,藏留不住一句,所以他連搶掠龍馬的行為也要直言出來。元帥曰:“蠢匹夫!身為將士,立此歪心,一鄙陋小民耳!敢於本帥跟前胡說也。”焦廷貴呼曰:“元帥有些緣故。當時小將見此馬乃一匹異色龍駒,意欲做個打悶棍人搶劫了這匹異駒,回來送與元帥乘坐。”元帥喝聲:“該死的蠢匹夫!”怒基一拍,兩旁吆喝齊聲。焦廷貴慌忙打拱,再言悶棍打不進,直言得功,道經五雲汛,腹中饑了,隻得進守備衙中討膳一飽,然後再走。“不想被他父子弄醉,捆綁身軀,拋下水窖,幾乎浸死。混拿首級來冒功,險將小將與狄王親一命遭此惡狼毒手。這兩員狗官,雖粉身碎骨,不足以盡其辜的。”

元帥聽了,冷笑一聲,喝道:“李成、李岱!焦先鋒說得有憑有據。爾還不招認冒功麼?”李成曰:“元帥這些虛言何足為據。實乃卑職箭殺讚天王,兒子刀傷子牙猜,現有兩顆首級為憑,若是狄欽差之功勞,何故並無首級?卑職現有首級為憑,倒是假的;狄王親沒有首級可據,倒是真的?隻求元帥將卑職父子與狄王親、焦將軍狠夾起來,便分真假了。”焦廷貴聽得,怒氣衝衝,搶上一抓提起,喝聲:“膽大狗畜牲!吾的首級被爾盜來,自然沒了憑證的。”

又呼曰:“元帥不必問長問短,快將兩個狗官正法便了!”元帥曰:

“焦廷貴不必動手。”又呼曰:“李成,既是爾父子功勞,可曉得讚天王、子牙猜頭上戴什麼盔,身中穿什麼戰袍?須說得對準,才算爾的功勞。”李成想來:“須要說得情形相配才好。又想:焦廷貴隻有兩顆光光人頭,沒有盔帽的。若說酒醉踏雪,決無有盔甲在身的。便呼道:“元帥爺,這讚天王頭戴螺皮玄皮帽,身穿大紅袍;子牙猜身穿玄色皂袍,頭上紅褶子。”李成說未完,焦廷貴高聲大喝:“爾該死的狗囊!說什麼皮螺帽子,烏爾的娘!”伸手向胸懷中取出踏扁頭盔,呼曰:“元帥!這是讚天王的盔,這是子牙猜的盔,無意之中帶藏在此。人多說我呆癡,今日也不算癡了。”

李成想來:若吾知爾有踏扁頭盔藏在懷內,早已拿出來了。元帥曰:“李成,如今還有何分辯?”李成曰:“元帥,不知道焦將軍那裏找來此盔搪塞元帥。揆其情,度其理,實乃欽差失去征衣,故以買囑焦將軍為硬證,冒著功勞,欺瞞元帥的。”範爺曰:“李成,本部且問爾:二賊人既有首級,被爾父子乘其不備所殺,豈無身體的?倘二賊人身體尚在,爾找尋得來,也算爾之功。”範爺詢詰也詰得透;李成辯答也辯答得妙。即言:“他二人原有四個隨從同走,已將身體搶回去了。”範爺曰:“他馬匹何在?”李成曰:“他是雪夜步行,那有馬匹?”狄爺聽了,不覺微笑,歎聲:“辯得清楚,好個伶牙俐齒的刁奸賊也。”

帥堂之上,正在審詰未得分明,忽有軍兵報曰:“啟上元帥爺,今有八卦山伍須豐合同大小孟洋統領三十萬勁師,將四城圍困了,要與欽差狄大人會戰,要報讚天王、子牙猜之仇,十分猖獗。請元帥爺定奪。”元帥打發報軍兵去了,想:西兵卷地而來圍困,我也曾會敵過紅須三眼將,身高丈餘,十分凶勇,在八卦山屯紮,與讚天王大狼山相隔一百二十裏,兩邊成列犄角之勢,定稱勁敵。今天盡起雄師而來,隻因狄青殺了他二員猛將也。當下又呼曰:“李成,若果然是爾父子二人功勞,為什麼賊將伍須豐反不與爾父子討仇,偏偏要狄欽差會戰,何也?”李成曰:“元帥,這個緣故,卑職卻不曉得賊將伍須豐怎麼與狄欽差討戰。那段功勞,隻是吾父子的。”元帥喝聲:“佞口賊!明白到此也不招認麼?”忽又報到:

“元帥爺!西兵攻打四關甚急,請令定奪。”狄爺聽了,立起位,道:

“元帥,既是西寇猖狂,待小將出馬,或藉元帥之威,以立寸功。”

元帥正要開言,焦廷貴曰:“且慢!爾的仙法奇巧雖好,但今用爾不著。”又言:“元帥,李成父子既能收除讚天王、子牙猜,待他二人出馬與西戎對壘,倘殺得退敵兵,便算他功勞;倘殺敗了,是個無能之輩,休思此段功勞,是冒認已真了。未知元帥意下如何?”

當時焦廷貴雖然魯莽,卻有些主見,倘他父子出敵,必被西兵一刀一個,豈不省卻多煩折?元帥曰:“匹夫說來,乃不知進退之見,說什麼!倘或李成父子殺了,不須言必被番蠻衝進關中,那敢擔此幹係?”焦廷貴曰:“不妨。倘他父子出敵,待小將隨後掠陣,不許西兵衝進關來。”範爺曰:“焦廷貴也有三分近理。如若狄欽差在大狼山收除了讚天王、子牙猜,這大小孟洋定然認識他,見了李成、李岱,自然說不是狄欽差,仍要覓他交戰的。果然西戎二將在五雲汛被他父子所傷了,大小孟洋定然有說了,那時真假可立分的。”焦廷貴曰:“吾願往做個見證。”楊青笑曰:“範大人言公斷不差,元帥可準依。”元帥聽了點首,既差李成、李岱領兵出敵,唯當小心。

父子二人聞令,嚇得膽戰心驚,父子叩首求元帥免差。元帥曰:“爾父子身居武職,必與朝廷出力。沙場對敵,乃武將之常,何得推諉?”李成懇告曰:“卑職父子雖雲武職,隻好守著近汛查詰奸民,若要打仗交鋒,實在弄不來的。”元帥喝曰:“身作武員,如何畏懼對壘交鋒?許多將士,誰敢違吾號令,爾敢不遵將令麼!”

焦廷貴大喝:“狗囊子!做了武官,全仗交鋒對敵之勞。若爾這般貪生畏死,朝廷何用養軍蓄將?倘不遵元帥將令,伸舒狗項吃刀。

爾若殺不過敵人,自有吾在此幫助爾二人。”父子聽了無奈,隻得膽戰心驚,令已領了,道:“元帥,卑職父子出關抵敵便了。”元帥給他盔甲、馬匹,與他父子二人手持兵器,帶兵一萬而去。焦廷貴在著後麵遠遠跟隨著。李成暗對李岱曰:“再不想冒功冒出這般事來,今日可以死得成了。”李岱曰:“爹爹好好的守著汛地上,吃的現成俸祿,逍遙自在,豈不是好?為貪富貴高官,拿了人頭來冒功,連膝蓋兒也跪得痛破了,不想仍要死的。”

不言父子一路出關,懊悔不已。有關內狄爺起位,道:“元帥,我想李成父子豈是西戎將兵對手!不若待小將出馬,幫助抵敵如何?”元帥曰:“這伍須豐也是西戎一員有名上將,身為賊帥,本領不弱於讚天王、子牙猜二人。爾既出敵,須要小心。”狄爺稱言:

“領命!”元帥複喚:“狄王親,須帶多少軍馬,乃可退敵?”狄爺曰:“須得二萬兵丁。方才李成共足三萬,盡足了。”當時元帥打發二萬銳兵,與狄青出關接應;楊青老將也帶兵一萬,隨後跟著。

孟定國、沈達等另有一班武將、副將,不能盡述。炮響連天,衝關而出。當日楊元帥深知西戎將兵勢大,故仍令眾將領兵助戰。時發兵已畢,與範仲淹登上高城觀看。

卻說炮響一聲,關門大開,李成父子二人心驚膽碎,魄散魂飛。李成提槍不起,李岱低伏於馬鞍,一萬精兵紛紛湧出。隻見西戎兵列成陣勢,倒海推山一般,劍戟如林之銳。有西戎國大元帥伍須豐,座下花斑豹,手持鋼鐵金鞭丈餘長,耀日光輝燦燦。不知李成父子如何迎敵,三關怎樣解圍,且看下回分解。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