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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議西征李德專權 定去留項英多事

第二回 議西征李德專權定去留項英多事

卻說蔣介石自一九三三年九月對瑞金蘇區“圍剿”以來,李德不顧敵強我弱的實際,堅持打陣地戰,打堡壘戰,根據地越打越小了;部隊的槍支、彈藥、糧食、兵力,也麵臨著枯竭的邊緣,隻有傷病員在日益增多。在內外交困的時刻,中共中央書記處不得不召開會議,研究紅軍的出路問題。五月下旬的一天,秦邦憲、張聞天、周恩來、項英等書記處成員和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等人聚在一起,對蔣介石第五次“圍剿”的形勢做了分析。李德認為,紅軍主力在內線作戰的勝利希望已經十分渺茫,必須實行突圍轉移。秦邦憲、張聞天、周恩來、項英都表示讚同。但議到紅軍主力什麼時候開始轉移,轉移到什麼地方,轉移的行動路線怎樣定時,大家都做不了主。鑒於戰略轉移幹係重大,大家一致表決,突圍轉移的戰略意圖必須電告共產國際批準後,再著手製訂轉移計劃。

一九三四年六月二十五日這天,共產國際批複了中共中央的報告,同意紅軍突圍轉移,但不同意馬上行動,認為紅軍仍有打破第五次“圍剿”的可能。

接到共產國際批複後,中共中央書記處召開會議,成立了由秦邦憲、李德、周恩來組成的最高三人團,負責對紅軍突圍轉移事宜進行具體籌劃。三人團中,秦邦憲、李德負責政治、軍事方麵的行動計劃,軍委副主席周恩來負責督促軍事計劃的實施。紅軍主力轉移行動方案,三人團不僅沒有提交政治局討論,甚至還不讓政治局常委張聞天、紅軍總司令朱德過問。準備工作在誓死保衛蘇維埃、打敗敵人第五次“圍剿”的口號下秘密進行。

李德把紅軍轉移的時間定在十一月份,他認為此時秋糧已經收完了,紅軍可得到糧食補給,加之贛江也是枯水季節,大部隊也好渡河。三人團還決定將中央蘇區的物資統統搬走,並計劃用五個月的時間做好轉移準備工作。

心想未必能事成。蔣介石不等三人團的如意謀劃實施,就開始進攻了。蔣介石兵分六路向瑞金推進。這六路人馬是:周渾元率領六個師由泰和向興國推進;吳奇偉率領四個師由龍崗向興國古龍崗推進;羅卓英率領四個師、湯恩伯率領九個師向寧都、廣昌、石城推進;蔣鼎文率領六個師由朋口、連城向汀州推進;陳濟棠率領三個師由筠門嶺向會昌、於都推進;另以三個師集結於南豐、廣昌地區為總預備隊。

麵對蔣介石的六路推進戰術,秦邦憲、李德采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辦法,兵分六路,全線抵禦:以紅六軍團曹裏懷的六師迎戰周渾元;以孫超群的二十三師及江西地方武裝迎戰吳奇偉;以紅五軍團陳伯鈞的十三師迎戰羅卓英;以紅三軍團(欠第六師)、紅五軍團(欠第十三師)迎戰湯恩伯;以林彪的紅一軍團、羅炳輝的紅九軍團迎戰蔣鼎文;以周子昆的紅二十二師迎戰陳濟棠。

一場實力懸殊,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強弱交鋒同時在五個戰場展開了。紅軍指戰員雖經浴血奮戰,一次次打退了國民黨軍的強大攻勢,但由於武器和兵力遠不及對手,蘇區的廣大地盤被國民黨軍占領。到了九月下旬,中央蘇區已縮小到隻有瑞金、會昌、於都、興國、寧都、石城、寧化、長汀幾個縣,第五次反“圍剿”已徹底失敗。

麵對無法挽回的敗局,秦邦憲、李德不得不抓緊謀劃突圍轉移的行動了。這天,一個極端機密的會議,在瑞金沙洲壩附近李德的獨立房屋裏進行。

這棟獨立房屋是李德到中央蘇區時,臨時中央專門為他新建的住所。房屋建在四麵都是水田的土坪上,一條約三百米的田間小路通往村莊,紅軍總政治部設在村莊裏。再往前走一點,是中革軍委機關所在地。

獨立房屋並不很大,一堂兩廂帶一偏棚。東廂是李德的臥室,簡簡單單的,除床鋪、辦公桌和必備的生活用品外,最顯眼的是桌上疊放著李德從蘇聯帶來的幾本軍事書籍;西廂是翻譯伍修權和王智濤的住處;偏棚裏住著警衛員和專門為李德烤麵包的炊事員。隻有堂屋裏布置得有些奢侈,牆壁上掛著各種軍用地圖,地圖上標滿了紅藍標記,這說明它的主人是一位喜歡在地圖上作戰的指揮員。堂屋中間擺著兩張八仙桌,桌上鋪著紅絨布,桌子周圍擺著一圈楠木椅子。這棟房屋雖然不太引人注目,但中央和軍委的許多重要會議都是在這裏召開的。近幾個月來,黨中央的所有重大決定都與這棟房屋的主人李德有直接的關係。李德自從來到蘇區後,由於秦邦憲不懂軍事,因此對他十分信任,所以他漸漸成了左右中央紅軍活動的太上皇。

此時,堂屋的八仙桌邊坐著秦邦憲、李德以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革軍委副主席項英。三人都穿著灰色軍裝。李德打橫主坐在上位,秦邦憲和項英分別坐在兩邊。今天的會議,三人團中的周恩來本不應該缺席,但秦邦憲、李德認為他在執行共產國際路線上意誌不堅定,所以沒有通知他來參加今天的會議。

會議在一種嚴肅的氣氛中進行。秦邦憲說:關於中央蘇區領導幹部的去留問題,我們已經研究過好幾次了,這次要一錘定音,不能再拖了。

秦邦憲用中文說完,又用俄語對李德重複了一遍。秦邦憲會說俄語,因此今天的會議沒有叫伍修權來當翻譯。為了保密,也沒有讓秘書來記錄。

李德聽了秦邦憲的話後,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項英用詢問的目光看了李德和秦邦憲一眼,說:那我們是不是先確定中央分局的人員?他見秦、李二人沒有異議,便翻動著手中的筆記本,然後遞給秦邦憲,接著說:我這裏擬定了一份留在蘇區的人員名單,你們審議一下,不合適的馬上調整。

秦邦憲接過項英手中的名單,仔細看了一遍後,用俄語對李德念著上麵的名字:項英、陳毅、賀昌、鄧子恢、張鼎丞、譚震林、梁柏台、陳潭秋、毛澤覃、汪金祥、李才蓮……

秦邦憲念得很慢,每個名字後麵都稍作停頓,以便讓李德對人選有重新思考的時間。

李德不動聲色地認真聽完後,想到陳毅還住在醫院養傷,便對秦邦憲說:陳毅的傷勢如何,他現在能工作嗎?

項英不懂俄語,秦邦憲對項英翻譯說:李德同誌擔心陳毅的傷勢太重,不能勝任工作。尤其還準備讓他擔任中央蘇區辦事處主任。我看是不是調整一下。

項英說:這個問題好辦,如陳毅身體不適,我這就去做一下調整。

李德和秦邦憲都知道,在項英的心目中,共產國際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這正是他們把中央蘇區這次轉移人員的方案,交給他擬定而不交給中央蘇區的創業奠基者毛澤東的原因。在李德和秦邦憲看來,毛澤東是個主觀性較強的人,凡事總有他的一套理論,獨立自主的精神讓他們這些喜歡唯命是從的人難以接受。他們需要的是對共產國際絕對忠誠的服從者,而不需要有獨立精神的人。項英的為人,正適合他們的胃口。

這時,李德離開座位站了起來,他走到牆壁上懸掛的贛南軍用地圖前,指著用精確線條劃定的瑞金、會昌、於都、寧都四縣之間的三角地形說:中央突圍轉移後,這四座縣城一定要守住,不僅如此,還要盡可能地擴大根據地。

項英望著地圖良久不語。他不熟悉圖上作戰,無法把圖上縱橫交錯的線條變成活的山水地形,所以想不出堅守根據地的辦法。他的眼睛滿是茫然的神情,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過了一會兒,李德用一副太上皇的口氣說:當然,主力轉移後,蔣介石的氣焰會更加囂張,萬一他們殺進蘇區,你們要在蘇區內部和四周開展遊擊戰爭,攪得他們日夜不得安寧,決不能讓他們建立起穩固的地方政權。你們應該看到,紅軍是一支堅強的隊伍,一待時機成熟,你們要配合紅軍主力進行反攻。爭取一省或數省的地盤,這是我們的目標,你們應該有這個信心!

近段時間以來,被蔣介石打得失去信心的秦邦憲,這時被李德的豪言壯語激活了,他也充滿自信地對項英說:這是中央製定的一個宏偉戰略目標,你們一定要有堅定的決心和信心!

心中缺乏底氣的項英,也被李德、秦邦憲的豪言壯語所鼓舞,他望著李德和秦邦憲說:我們有決心有信心完成這個目標,你們放心好了。蘇區的堅守和擴大是不存在什麼問題的。我相信,當你們重新回來時,中央蘇區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根據地。

這是項英的真實想法,頭腦有些發熱的他對自己的信心似乎沒有半點懷疑了,因為他對中央蘇區的創建和發展史非常了解。項英暗自想道:當年的毛澤東不就是憑幾百號人創下了中央蘇區的基業嗎?何況眼下有一萬多人的隊伍。潛意識裏,項英把自己和毛澤東放在同一個基點上比較,他甚至認為,自己會比毛澤東幹得更好。

李德對項英的表態很是滿意,他點燃了一支白金龍牌香煙,邊吸邊踱著步子,問項英道:蘇區的工作,你看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的?

這一問,使項英想到了兵力問題,他本不想說,但事關自己在蘇區的成敗,他還是提了出來,他說:就是有一個問題,我覺得蘇區留守的兵力少了一些。目前擬留的由中央分局指揮的紅二十四師和三個獨立團,加起來不足兩萬人,而蔣介石的幾十萬大軍已陳兵周圍,相比之下,我們的戰鬥力遠遠不及對方,是不是請中央考慮一下,多留一些兵力。

一提到兵力,李德顯得有些不高興,眼下兵力不足,是中央最難辦的事情,他不耐煩地把煙灰敲在咖啡筒做的簡易煙灰缸裏,毫無商量餘地地說:不能再多留了,主力部隊西進的任務重要,蔣介石一旦發現我們西進,肯定會窮追不舍,惡戰在所難免。不過,這對你們是一種有利的形勢。蔣介石視線轉移了,你們的壓力肯定會減輕,不會比我們更困難。更何況,你們的兵力還有江西軍區的四個直屬團,還有各縣的獨立營和遊擊隊,全部武裝力量加起來應該超過三萬人。李德對目前形勢的分析,確實有他的道理,蔣介石如果發現中央主力突圍,一定會抽調兵力窮追不舍。

秦邦憲補充說:蘇區還有一萬多傷病員,如此算來共有四萬多兵力了。

項英支吾其詞道:這一萬傷病員,沒有戰鬥力,對我們來說隻能增加負擔。

秦邦憲說:項英同誌,你可以把他們疏散到地方上去,在群眾中休養療傷,待他們傷好後,就是一支強有力的骨幹力量。說這話時,秦邦憲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瘦且長發淩亂的中年智者形象,他就是毛澤東。秦邦憲知道,毛澤東在深入群眾、發動群眾方麵很有一套辦法。但他非常忌諱毛澤東這個人,所以沒有對項英說出來。

項英沒有理會秦邦憲,他覺得秦邦憲在兵力布置上,不是通盤考慮,而是想把他作為替死鬼。於是他接著解釋說:還有許多老弱病殘的同誌,像何叔衡這樣年老體衰的同誌,像瞿秋白這樣重病吐血的同誌,都扔給我們照顧。我們有限的部隊要投入保衛蘇區的作戰上,怎麼分得出兵力去保護他們?

秦邦憲在中央三人團中是排在首位的,是絕對權威,他不能容忍項英的推三阻四。見項英討價還價,他提高嗓門,生氣地說:難道你要讓那些老弱病殘跟著大部隊一起走嗎?你應該知道,我們轉移到外線不是去享福的,而是去打仗的。本來按照我的意思,徐特立、謝覺哉這些老同誌也得留下,要不是張聞天同誌堅持帶走……哎!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們可以想想辦法,條件許可的話,你們可以把他們送到上海去養病,這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排。

項英從秦邦憲的話中,似乎讀出了另外一種意味,他懷疑張聞天傳達的是毛澤東的聲音。於是,問秦邦憲道:張聞天的意見是不是受了毛澤東的影響?

秦邦憲斷然否定說:怎麼可能!你不要瞎猜疑了。

項英如釋重負,歎口氣說: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總有一種擔心,老毛雖然大權旁落,但他的影響實在太大。

李德看到秦、項二人你來我往地爭論,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他認為這些爭論是無謂的,因為生殺大權隻有他說了算。這時,李德的嘴角微微揚起,寫在臉上的便是他特有的固執和傲慢。這種表情,秦邦憲和項英十分熟悉,他二人心裏明白,李德對他們的爭論是不屑一顧的。

項英並沒有太在意李德的表情,他對秦邦憲說:老毛這個人不簡單,他讀過很多書,像《三國演義》《水滸傳》《老子》《莊子》什麼的,因此老毛講話常常引經據典,讓人摸不著頭腦,其內心世界十分深遠。更重要的是,老毛用這一套實用哲學指導他的思想行動,闡釋馬列主義,挖苦馬列主義者言必稱希臘,是教條主義,甚至公開與共產國際路線和指示精神唱反調。說白了,老毛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他獨斷專行,自行其是,不是誰都可說服和改變得了的!

項英對毛澤東並沒有什麼個人想法,他隻是對共產國際過於忠誠,看不到中國革命必須靈活運用馬克思主義,因此對毛澤東有時同共產國際唱反調十分反感,此時便極力說毛澤東有許多不是的地方。

項英的話,多多少少在李德的心中引起了一些共鳴。李德自到中央蘇區之後,他和毛澤東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加起來也不到十次,可每次都有一種深刻的記憶,或者說是不愉快的記憶。李德想起自己到蘇區來後主持召開的第一次軍事會議,討論反“圍剿”的戰略方針。當時,會議以多數壓倒少數通過了李德的以集中對集中、堡壘對堡壘、陣地對陣地的反“圍剿”戰術,而毛澤東卻堅決反對這種作戰方式,說這種打法是拿雞蛋去碰石頭,必敗無疑。

毛澤東當時引用庖丁解牛的故事說: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伍修權翻譯給李德聽了,但是,不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李德卻不知所雲,更不知道出處,但他從毛澤東沒有舉手表決的行為已經猜測到,這段古文的意思在當時的會場是有相當煽動性的。因此,李德的心裏十分窩火,印象也就格外深刻了。之後的幾次見麵,次次都在加深和鞏固這種印象。毛澤東那種安然沉穩的態度,倔強獨立的個性,機智含蓄的話語,常常使李德感到難以對付,甚至有點可怕,猶如芒刺在背。不過,最讓李德惱火的是毛澤東對於馬克思主義和共產國際路線的態度,他認為毛澤東是用一套典型的農民實用哲學解釋馬克思主義,用一種綠林好漢的作風阻撓共產國際在中央蘇區推行,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然而,他那孤傲的個性使他對毛澤東有一種輕視。

這時,李德聳聳肩說:老毛這個人有點像刺蝟,是有點不好對付。但我認為,他充其量隻是一個精明的土包子而已。

項英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說:土包子?不盡然吧?毛澤東的那一套,不僅有其深厚的根基,還有廣泛的群眾基礎。記得我剛到蘇區的時候,正趕上肅反,發生了富田事件,當時老區的政治傾向本來是偏右的,但在處理這事件的時候卻向左轉,為什麼?還不是實用哲學的緣故。現在跟他走的人不在少數,據我所知,有羅明、鄧子恢、毛澤覃、謝唯俊、古柏等人。軍內也有一批人,雖然老毛離開了軍隊,但有一些人和他來往密切,靠得很近,像劉伯承、彭德懷、楊尚昆、林彪、聶榮臻,他們都有這種跡象,決不可小看!你們看看蕭勁光的公審問題就可以知道,蕭勁光丟了黎川後不是被判了五年監禁嗎?可最高臨時軍事裁判庭的公審剛一結束,毛澤東就派賀子珍前去探視,公開對蕭勁光說,黎川失守是左傾軍事路線錯誤造成的,蕭勁光撤退黎川沒有錯,曆史會證明這一切的。你們說,這不是明顯和黨中央唱反調嗎?

秦邦憲打斷了項英的話,說:這些我們都知道,你不用多說。

項英仍然喋喋不休道:正因為這樣,老毛在中央蘇區和紅軍中打下了很深的根基。

秦邦憲對項英過多的議論有些不耐煩,說:這些我們也知道,所以才帶他一同西征,目的是要他脫離中央蘇區這個根基,讓他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我們這樣做是經過反複考慮的。

說到這裏,秦邦憲把話打住了,心想自己再說下去就要觸及最高三人團的隱秘。讓毛澤東隨軍西征,是周恩來的提議。周恩來認為,毛澤東是紅軍的創始人,在軍事上有雄才大略,指揮千軍萬馬如股掌之間,應該在紅軍中發揮其作用。可是,周恩來的提議,在李德和秦邦憲看來不大可取。他們經過反複商量,權衡利弊,最近才決定帶毛澤東一起西征。秦邦憲曾經對李德說,毛澤東在軍內已無職權,一旦離開蘇區這個特定的環境後,就沒有呼風喚雨的土壤了。如果把毛澤東留在蘇區,他很容易在這個地方東山再起,形成一個新的毛氏王國。這對紅軍來說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李德和秦邦憲不願看到中央蘇區重新落在一個與共產國際相違拗的人手中。所以,他們決定把項英留在蘇區主持主力紅軍轉移後的地方黨政軍工作,把毛澤東從軍事方麵架空,也正好給周恩來賣個人情。

項英覺得李德和秦邦憲低估了毛澤東的能量。他認為,李、秦二人沒有他更熟悉毛澤東的才能,了解毛澤東在紅軍中的潛在影響和深厚的根基,因此又不厭其煩地告誡說:我要特別提醒你們,不要讓老毛的言行對部隊帶來影響,尤其是那些和他來往密切的中央領導和軍事指揮員……

秦邦憲對項英婆婆媽媽的嘮叨很惱火,生氣地說:項英同誌,我們把毛澤東放在中央縱隊,讓他和董必武、謝覺哉、徐特立這些老頭子在一起,他能折騰出什麼新名堂來?我看你是杞人憂天了!

項英又想起張聞天和王稼祥,近來對中央的工作有些微辭,於是又提醒說:張聞天、王稼祥二人,我看也應該防著點。

秦邦憲說:張聞天和王稼祥是從莫斯科回來的,他們怎麼可能跟毛澤東搞在一起?何況張聞天是做政府工作的,和部隊沒有什麼聯係。王稼祥傷勢很重,自身難顧,哪有精力去管中央的事情?

項英越來越放肆了:那周恩來呢?

秦邦憲臉色一沉道:怎麼,你連他也懷疑?

項英說:小心行得萬年船。我是怕他受老毛的錯誤思想影響。

秦邦憲對項英居然懷疑最高三人團成員極為反感,他說:你不覺得自己問的事情太多了?項英同誌,我相信他不會幹這種蠢事的,他和我們一直配合得很好,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項英有些難堪,此時也覺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不該質疑三人團中的周恩來。

李德認為秦邦憲對毛澤東的安排和分析很有道理,笑著點頭對秦邦憲表示讚同。項英想到自己好心當了驢肝肺,心裏覺得很是委屈。

這次秘密會議一直開到日落時分。他們三人共進晚餐。吃了晚飯後,秦邦憲和項英各自離去,李德送他們出門時,在房前的平地上,一邊抽煙一邊來回踱著步子,腦海中不禁想起項英的告誡。在他看來,毛澤東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

詩曰:

秦公無力砥中流,西征大計李德謅。

可歎項英不識才,卻將毛公置浪口。

古時英雄多離難,今朝豪傑少普度。

縱然前路有坎坷,難阻壯士凱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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