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媽媽洗掉了他襯衫上的口紅印,
傅明遠就把媽媽鎖進地下室,讓她悔過。
“誰讓你媽身為保姆就自作主張洗掉了苒苒親了上百次才親出來的完美唇形,這是藝術品,我是要收藏的!”
媽媽突發急性哮喘,傅明遠擋住了去送藥的我,“不準送!隻不過是小小哮喘,死不了。”
我跪在地上求他,他的白月光梁苒一臉同情地接過藥說幫我送去,轉身卻把藥扔進下水道,挽著傅明遠離去。
我眼睜睜的看著媽媽咽了氣。
在殯儀館做最後的道別時,
傅明遠打來電話,讓我趕緊滾回去給梁苒的狗洗澡。
我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我們離婚吧。”
他嗤笑,“為了逃避給狗洗澡,就要離婚,你可真讓人瞧不起。”
好巧,我也瞧不起自己。
眼睜睜的看著生我養我的母親,死在麵前,沒有一點點辦法挽救。
“徐南枝,你少拿離婚威脅我。”
“趕緊給毛毛洗澡,不然你媽的事翻不了篇!毀壞藝術品是要進行高額賠償的,你媽手裏沒什麼錢吧,那就隻能進去吃牢飯咯。”
聽筒裏傳來梁苒的嘲笑聲,“好羨慕哦,能吃上與眾不同的牢飯呢。”
我深呼吸一口氣,“傅明遠,你沒必要再來陰陽我媽媽了,她不在了。”
傅明遠像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哈哈笑,
“不在了?死了啊?”
“死了好啊,正想吃席呢,什麼時候辦席啊?記得邀請我,我請白事班子唱上個三天三夜可好?”
我控製不住的眼淚簌簌而下,“我媽照顧了你二十多年,但凡你有點良心,都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傅明遠皺眉,“你媽身為保姆伺候我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難道我傅家白嫖你媽勞動力,沒付錢嗎?讓你媽把錢都吐出來,你再給我談良心不良心的事。”
傅明遠自小喪母,父親又整日忙工作,
全是我媽媽精心照顧,
媽媽說傅明遠把她當真正的家人,如今媽媽卻被家人給害死了。
我壓住喉間的苦澀,“離婚的事,你挑個時間。”
我好被動,就連離婚時間,都要配合對方來。
掛斷電話後,傅明遠一條條辱罵的消息發來,
“你還敢掛我電話了??你可真是牛逼壞了,”
“你沒時間給毛毛洗澡,就讓你那死了的媽趕緊爬起來,去給毛毛洗澡!你們母女倆必須把這事給辦了!”
我按滅了手機屏幕,
剛抬頭,臉上便被呼了一巴掌。
“徐南枝!你可真是好樣的。”
匆匆趕來的哥哥抬手又要給我一巴掌,被嫂子攔住了。
“別打了,媽疼南枝,要是看到你這樣打南枝,會不瞑目的。”
我泣不成聲,“嫂子,你讓哥打我吧,是我該死,是我沒有保護好媽,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死掉的是我。”
嫂子抱著我,手在我背後順氣,“別這麼說,媽不會怪你的。”
哥哥重重的歎口氣,“這事確實不怪你,可咱媽死的太憋屈了。”
“媽,您操勞了一輩子,臨老也沒有享福啊,是兒子不孝啊,不能給你報仇啊!”
傅明遠的手段和勢力,足以立刻搞垮哥哥開的小店鋪。
這是他們一家四口賴以生存的唯一收入來源。
哪怕是罪魁禍首之一——梁苒,也奈何不了,因為傅明遠會護著。
想到此處,我舉起來手瘋狂的扇自己巴掌。
“夠了!!”哥哥吼道,“以後好好活著吧。”
我該如何活著呢?
我愛的媽媽被我愛的男人和他愛的女人害死了。
我該如何釋懷和解脫?
曾經傅明遠也曾溫柔待我,隻是白月光梁苒回國後,他變的再也不像他了。
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他愛的人回來了,他再也不用偽裝對我的好了。
想到母親臨死前,握著我的手艱難的吐出的那兩個字‘離婚’。
無能的我隻能拚盡全力完成媽媽的這條遺願了。
媽媽一個完整的人進去,再出來就成了一灘灰塵。
工作人員用鐵鍬把骨灰裝進盒子裏。
哥哥要接過骨灰盒,嫂子拉扯了他一下,小聲嘀咕:
“你別拿。”
“媽是被害死的,有冤屈,會陰魂不散。”
“咱們做生意的,還是別碰了。”
哥哥搓搓手,終究是沒有接。
我接過骨灰盒,小小的一個,卻千萬斤重。
媽媽,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