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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麗女蒙難

花園裏有兩隻蝴蝶在飛。

世上也許再也找不到比這更美更大的蝴蝶。

有兩個比鮮花還美麗的少女正在追逐著這兩隻蝴蝶。

看上去,她們儼然就是更大的蝴蝶在飛。

這兩位少女就是東方明月和她貼身使女小醜。

小醜並不醜,隻是她在東方明月的麵前才覺得自己醜。

實則,就在一百個少女之中,也很難找出一個像小醜這麼俊美的少女。

東方明月沒有帶麵紗。

她不見外人時從不帶麵紗。

花園是她的小天地,她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這裏的春天屬於她。

這裏的花,這裏的風,這裏的陽光,仿佛都對她有情。

花有心,不然因何一見東方明月就羞得垂下了頭?

風有意,不然因何輕撫東方明月的衣袂和發絲,卻還這般留戀依依?

陽光也有欲,不然而因何灼熱得如好色男人的眼睛?

“捉到了!嘻嘻!”小醜捉住了一隻蝴蝶,歡喜地喊著,拿到東方明月麵前。

“你看,好美麗啊!”

東方明月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那蝴蝶,嫣然道:“你瞧,它好像很不開心。放了它吧。看它們原本是很好的一對兒啊!”

小醜會意一笑,放開那蝴蝶。那隻蝴蝶便飛向另一隻蝴蝶。

兩隻蝴蝶在花間飛旋一陣兒,就雙雙飛向空中,溶於豔豔的春光裏。

小醜眯縫著眼睛,直到看不見那兩隻蝴蝶,才對身旁的東方明月笑道:

“小姐,你說它們會不會是一對情人?”

東方明月笑道:“那剛才你怎麼沒問一問它們呢?”

說著笑起來,刮了下不醜的鼻子逗道:“沒羞!我看你才想情人了呢!嘻嘻!”

小醜就臉兒微微一紅,忍著笑,道:“是呀!我心裏想情人了。我做夢還在說‘問世間誰是大英雄?叫奴家仰慕心頭。便縱然生死兩相許,隻願那真誠不減,必落得鳳鳴凰和,其樂悠悠’。”

東方明月笑道:“哪兒學來的歪詞!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打扁你的嘴!”說著便追打小醜。

小醜返身便跑,回首笑道:“我又沒說你呀!”

兩個少女正然追逐嬉鬧,忽然有個青衣中年人匆匆走進花園,揚手對花叢間的兩人喊道:“小姐,小姐!”

東方明月和小醜聽到喊聲就停止嬉鬧。

一看來人正是管家。

小醜就搶著問:“什麼事兒啊?”

管家急道:“‘血旗盟’又來人了。說是要擄走小姐。老爺讓小姐快藏起來!”

“血旗盟”的人就在“精武門”的練武場上。

一共是十個黑衣人,都用黑巾罩麵,隻露眼睛。

他們穿的也是一色黑衣勁裝。

佩帶著不同的兵器。

他們告訴東方俊,他們是黑旗門的。

此刻,在這十個黑衣人的對麵就站著北俠東方俊和“精武門”習武的三十多名弟子。

他們的眼睛裏都充滿了憤怒。但是他們卻在忍耐。

是少林寺派人來告訴東方俊忍耐。

告訴他少林寺已往邊關通報獨手大俠石頂峰和丐幫幫主古江山了。

在邊關沒回來消息之前要忍耐。

忍耐就是為了保存實力。

是以,“精武門”屈服了。大門上那高高飄揚的血旗就是“精武門”屈辱的標誌。

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

今天“血旗盟”竟來明目張膽要帶走東方俊的愛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不可忍!眾弟子的拳頭都握得直響。

他們隻要東方俊一開口,就會撲上去!撲上去雪恥!撲上去複仇!撲上去拚命!

但是,東方俊沒有開口。

他知道雖然對方隻來了十個人,可如果殺了這十個人,那麼“血旗盟”就會派來更多的人,那時“精武門”就麵臨滅頂之災了。

但是不殺了他們,能夠讓他們擄走女兒嗎?

東方俊看上去並不很俊。

但是他的氣質,他的形貌,他的舉止,令任何人看了都不得不承認他夠得上一代大俠。

這時,對麵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又凶巴巴地道:

“東方俊,你還遲疑什麼?!莫非還敢違抗盟主之令嗎!盟主一統江湖,已為武林至尊,別說要你的女兒,就是要你的命,你還敢不給!”

東方俊沉聲道:“實不相瞞,我女兒不在府內,她已經去昆侖山學藝了。請諸位代在下回稟盟主,恕難從命!”

那為首的黑衣人仰首大笑,冷道:“你拿我們當三歲小孩子嗎?!你說你女兒不在家我們就能相信嗎?!”

東方俊道:“諸位不相信,不妨就在府內查尋一番。”

他相信管家告訴女兒後,女兒會藏起來。

若藏起來,量這些人亦難以查找到。

為首的黑衣人正欲開口,這時旁邊的一個黑衣人湊近那黑衣人,附耳說了幾句什麼。

為首的黑衣人就對東方俊道:“我們不想查找了。暫且就相信你所言是真。”

東方俊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又聽那黑衣人接道:“但我們苦於回去無法向盟主交代,就請你陪我們走一趟。由你去向盟主當麵解釋。”

東方俊神色一凜,沉吟道:“也好!”

那黑衣人就對適才在他耳畔低語的黑衣人道:“你去製了他穴道!免得他途中逃了!”

另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走向東方俊,還沒到跟前,突聽有人嬌喊一聲:

“別動我爹爹!”

話聲剛落,一個倩影從正堂門內衝出,急奔到跟前,站在東方俊身前。

此女一身彩衣,戴著麵紗。

身材婀娜,俏立多姿,美目顧盼,微含嗔怒。

“我就是東方明月!你們不是要帶走我嗎?我可以跟你們走!但你們不得為難我爹爹!”

聲音悅耳,婉轉動聽。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向前走了兩步,打量著東方明月,冷笑兩聲,道:

“很好!芳駕肯依從我們,我們當然不會再為難令尊!”

轉對身旁的黑衣人道:“請東方小姐上馬。咱們走!”

東方俊猛的一揚手,怒道:“等一等!”

為首的黑衣人一怔,冷道:“你想幹什麼?!”

東方俊投目東方明月,沉聲道:“明月,你……你不應該出來!”

轉對那個黑衣人冷道:“要帶走我女兒,就必須先殺了我!”

東方明月急道:“爹爹,你就讓女兒跟他們去吧。舍得女兒一人可保咱們‘精武門’免遭滅門之禍,女兒縱然身受九死,其心未悔!”

東方俊歎道:“明月,你隻身陷入虎穴龍潭,為父其心怎安?!”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你別那麼傷感了!盟主若看中你女兒說不定會讓她做盟主夫人。那時不但她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就連你這位泰山大人也會沾光的!”

東方明月對東方俊深深一禮,道:“爹爹保重!”

然後頭也不回向那些黑衣人走過去。

她一走過來,就被兩個黑衣人挾持住。

那為首的黑衣人揚聲大笑,一揮手,剛想說離去。

忽聽那個對他私語過的黑衣人道:“等等!”

轉對東方俊道:“東方俊,我們還是希望你能陪你女兒走一趟。我們擔心你女兒是別人冒充的!”

這個黑衣人卻比那為首的黑衣人奸詐得多。

東方俊冷道:“我正不放心我女兒!我可以跟你們去!”

這個黑衣人道:“那我得先製住你的穴道。我們不得不防!”

東方俊胸膛一挺,傲然道:“可以!”

這個黑衣人就緩步走上前,揮指製了東方俊的兩處“肩井穴”。

然後點了點頭,莫名其妙地咕噥一句“果然不愧一代大俠”。

“俠”字出口,驀的出掌,重重地擊在東方俊的心口上。

東方俊慘哼一聲,張嘴狂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後退三步,搖了搖,倒在地上。

“爹爹!”東方明月聲淚俱下地哭喊一聲,拚力掙紮,但兩個黑衣人死死抓住她雙臂,她哪裏掙得脫!

隻是不住哭喊“你們這幫禽獸!言而無信!”

那個掌擊東方俊的黑衣人瞥了地上東方俊一眼,陰惻惻一笑道:“你女兒可能並不是假的,但讓你活著對我們是威脅,這卻是真的!”

話音未落,那些弟子似才從驚駭中反應過來,齊聲呼喝,往上撲來。

這個黑衣人見了,輕描淡寫雙掌打出兩股勁氣。

勁氣所到,撲上的幾個弟子驚叫著後跌倒地。

這個黑衣人轉身對那個為首的黑衣人道:“現在我們才可以帶人走了。”

“精武門”外的馬蹄聲已經消失。

練武場上悲風瑟瑟,哀情重重。

那些被打倒的弟子都掙紮著爬起來,而未受傷的弟子已經圍住了東方俊,他們正呼喊。

他們不相信師父經不住那人的一掌。

“爹爹!”又傳來一聲嬌喊。

眾弟子聞聲俱都一怔:

他們知道東方俊隻有一個女兒。

喊聲落,從正堂門內奔出了東方明月。

眾弟子方知道:這個東方明月才是真的。

而剛才他們亦未看破那個是假的。

那麼,那被擄走的“東方明月”是誰?!

東方明月走到了爹爹的跟前。

她戴著麵紗。

淚水已打濕了麵紗。

那雙美目淚水蒙朧,宛如一輪明月上浮著淡淡的薄雲。

她在呼喚。她在呼喚爹爹醒來。

聲音哀戚,如悲鶯夜泣,似巫峽猿啼,饒是鐵木石人聞之,亦會心傷淚落。

眾弟子無不唏噓。

東方俊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看見了含露海棠一般的女兒,吃力地道:“明月……”

東方明月泣道:“爹,他們帶走的是小醜……”

東方俊聲音微弱地道:“我知道……明月,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還會來抓你。”

東方明月急道:“爹,我們不開武館了,我帶你離開滄州,遠走高飛。”

東方俊道:“我……不行了!我中了那人的‘催心掌’……誰也救不了我……明月,別難過……我早料到會有今日……

“我早就寫好了一封遺書……在我書房的抽屜裏……我要對你說的話都寫在上麵……”

“爹!你會好的!”東方明月傾淚如雨。

東方俊喘息一陣兒,又道:“明月,天下間會‘催心掌’的人不多……你要……你要……”渾身一僵,一口氣接續不上,終於氣絕身亡。一代曾經叱吒風雲的大俠就這樣忍恨黃泉。

“爹!”東方明月哭喊一聲,撲在北俠身上,悲慟欲絕。

陽光黯淡下去,仿佛太陽正扯過一片烏雲擦著眼淚。

夜風淒淒,燈火搖搖,東方明月坐在靈棚內為父親守靈。

靈棚就搭在練武場上。

白天已經來了許多人吊祭北俠。

北俠在滄州頗具名望,故吊祭人中亦不乏名流雅士,但武人居多。

負責接待的是管家和眾弟子。

此刻,吊祭的人已散去。

東方明月便取出父親留下的那封遺書,借微弱的燈火展開來。

明月:爹知道這也許是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

因為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爹必是已不在人世了。

“血旗盟”屠戮我俠義武林,殘暴之極,令人發指,爹身為一名俠客,自知殉武之日不遠矣!

故先寫好這封遺書,囑咐你幾句身後之事。

首先,爹要告訴你的是:

爹並不是你的親爹。

你的親生父親是遊俠武天涯,母親是昔年“風花雪月”四大名女中的“美女”柳風癡。

那還是在十九年前的一個風雪之夜,遊俠武天涯帶著剛滿周歲的你來到我家。

他說你是他和柳風癡的女兒,讓我把你撫養成人。

他和柳風癡為了躲避仇家追殺要浪跡天涯。

我就收留下了你,正好我妻子剛生下我們女兒嬌嬌不久,她就一起撫養你們。

可是就在你三歲那年,“毒盟”的人突然找上門來向我索要武天涯的女兒。

他們說武天涯殺了“毒盟”四大護法,他們要用他的女兒引出武天涯複仇。

當時“毒盟”以“毒尊”為首凶焰熏天,我便把嬌嬌給了他們。

因此我妻子受了刺激,染疾在身,終醫治無效,在十天後便去世了。

我後來就帶著你來到了滄州。

再者,為父死後我並不要求你一定為我複仇。

我知道你武功平平,自難在險惡江湖中揚名立萬。

但有一件事為父卻希望你能遂我願。

這件事就是你和梅劍癡的婚事。

若非正值武林險惡關頭,這件事我早就與你當麵說了。

昔年我和梅無雙闖蕩江湖,義結金蘭,人稱南北雙俠。

有一次我們喝酒時約定,等我們婚後若是都生了兒子,便讓他們結為異性兄弟,都生了女兒,便讓她們結為異姓姐妹,若生了一男一女,便讓他們結為夫妻。

為父闖蕩江湖數年,自信一向言出九鼎,我也不想為此而食言。

況且梅劍癡乃當世少年中絕頂高手,且溫文爾雅,與你亦頗相配。

若你能遂父願與之婚配,為父亦不負武天涯所托矣!

當然為父非你生父,我之約定你可不遵守,為父決不勉強於你。

畢竟你還沒看見過梅劍癡。

最後,在為父故後,你便將房舍及家中雜物賣掉,然後往群英會投奔南俠梅無雙。

不管你是否同意與梅劍癡的婚事,南俠定會像我一樣照顧你。

江湖中無人知道你是遊俠之女,此信閱後當毀。

遊俠結怨太多,恐他人知道對你不利。

我的喪事當簡,速投南俠為上。

江湖波譎雲詭,望好自珍重!日後若見到你親生父母當代餘問候。切切!

東方俊絕筆知其不具東方明月看完遺書,便把信紙放到燈火上點燃,火舌一點一點吞沒了信紙。

她撒開手,紙灰飄散在地,化為烏有。

她輕歎一聲,偶爾轉首,驚異地發現靈棚門口卓立著一個紫衣人。

紫衣人莊嚴肅立,像站在那裏很久了。

“為什麼要燒毀?”紫衣人沉聲道。

東方明月沒有回答。

她認出紫衣人是鄒不屈。

“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可我竟來遲一步!”

鄒不屈說著走進靈棚,恭恭敬敬地在靈前叩了三個頭,沉聲道:

“東方大俠,你生前乃是我鄒不屈極敬重的人物。當今武林,道消魔盛,你之不幸,令正義武林震痛!

“鄒某一介浪子,蒙大俠生前多次教誨,受益匪淺。至此哀悼,望英魂安息!”

說完長身而起,轉對東方明月道:“東方姑娘,在下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細雨絲絲,輕輕地敲著一把油紙傘。

傘下是神色木然的東方明月。

撐傘的是鄒不屈。

他們麵前是一座新墳。

墳裏長眠著北俠東方俊。

在鄒不屈和東方明月身後不遠的山道上停著一輛華篷馬車。

他們將乘坐這輛馬車去往湖南嶽州的群英會。

東方明月是來東方俊的墳墓前作最後辭別的。

她已經在雨中站了約莫有兩個時辰了。

她實在不願意離去。

雨還在下著。

而東方明月已無淚可流。

一個人想流淚卻沒有了淚水豈非傷心到了極點!

“我們該上路了。”鄒不屈輕輕地提醒。

他一直站在雨中,渾身已濕透。

一把雨傘全給了東方明月。

而鄒不屈並不是怕自己挨淋,就算是下著刀劍,他站在東方明月身旁,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鄒不屈自從去年冬天和沐無名離開“精武門”,就再未來過。

孰知此番來竟是趕上北俠遇害。

那次鄒不屈和沐無名為了追尋李蘭,馳馬離滄州趕奔湖北蘄州。

到了蘄州的李家村,卻沒見到李蘭。

於是他們又躍馬北上,以期在途中遇上李蘭。

途中他們聽說“血旗盟”征服了少林派,便禁不住趕往少林寺要看個究竟。

要知道,少林寺在天下武人心中何等神聖,任由魔道踐踏怎不令人痛心疾首!

他們趕到少林寺竟意外看見了李烈

。一問才知,李蘭和小呆在寺外隱居。

李烈就領二人去寺外的那個山坳找到了李蘭和小呆。

當時李蘭和小呆正在放羊。

那些羊和那座茅舍已經完全屬於李蘭和小呆了。

因為獵人張發和他的女兒草兒已經不辭而別了。

張發和草兒不辭而別的時間,正是“血旗盟”征服少林派的次日。

他們走後第二天,李烈帶領少林寺的方丈澄玄和四名武僧來到山坳找張發。

因為少林寺發現藏經閣丟失了少林派賴以成名的“七十二絕技秘籍”。

疑為張發所為。

但張發父女失蹤,恰可證明偷走“七十二絕技秘籍”者就是張發父女。

他們在寺外隱居了五年多,終於有了偷竊的機會。

張發父女不辭而別,李蘭和小呆便接管了茅舍的一切。

放羊的任務自然由李蘭承擔。

而小呆似乎更忙了。

但再忙小呆也開心,因為他覺得他和李蘭在一起儼然一對小夫妻,隻差晚上不在一個屋裏睡覺了。

但在李蘭眼裏,小呆永遠是小呆。

在她心裏曾不止一次地想,假如小呆是沐無名,那麼這茅舍真可以和天堂比美了。

但小呆不是沐無名,自然茅舍就還是茅舍了。

就在李蘭最思念沐無名時,李烈竟為她領來了沐無名的鄒不屈。

可以想象當時李蘭有多麼激動。

她笑了。

笑著流下淚來。

羞澀的淚水流過羞澀的麵頰。

她竟不知道對沐無名說什麼了。

“小呆,你快去宰一隻羊……”

這是李蘭見到沐無名時說的第一句話。

沐無名就問李蘭道:“你在‘精武門’怎麼突然不辭而別了?”

鄒不屈沒有聽見李蘭回答,因為沐無名說完這句話,他就被李烈叫出去幫助小呆殺羊了。

殺羊是借口。

李烈實則是告訴鄒不屈李蘭愛上了沐無名,並因為失意而要遁入空門。

鄒不屈嚇了一跳。他答應李烈定從中玉成此事。

盡管他知道沐無名癡情東方明月。

就在李蘭忙著和小呆燒火燉羊肉時,鄒不屈叫出沐無名,告訴了李烈對他說的話。

沐無名告訴鄒不屈,他並不愛李蘭,他會對她慢慢解釋。

鄒不屈在那天晚上吃了一頓羊肉後就一個人走了。

留下沐無名在那茅舍裏和李蘭“慢慢解釋”。

至於沐無名現在是否還在那裏,鄒不屈不知道。

這時候,東方明月終於坐進了馬車。

她看見渾身濕透的鄒不屈時,竟驚異地問道:“你衣裳怎麼都濕了?你手裏不是拿著一把傘嗎?”

就在東方明月動身去往群英會的同一天,杜子豪結婚了。

他娶的新娘子竟也是“東方明月”。

這天神鷹堡卻沒有下雨。

不但沒下雨,且晴空如洗,陽光豔豔。

同在藍天下,竟有這不同的天氣和不同遭遇的人。

杜子豪帶人協助色魔殺了北俠,擄來了“東方明月”,一回到神鷹堡,他恨不能馬上一口將“東方明月”吞進去。

但是,“東方明月”卻連一指頭也沒讓他碰。

“東方明月”很嚴肅地告訴杜子豪:“我早就發過誓:隻有我的丈夫才能為我摘去麵紗,看見我的真容。你若強迫我,我唯有一死,也不破誓!”

杜子豪就喜道:“那我們就結婚!”

“東方明月”竟默許了。

“東方明月”默許與杜子豪成親,這令一個人很尷尬。

這個尷尬的人當然就是色魔軒轅豪了。

色魔是很想吃到這道美味的,所以不惜親自出馬。

但是他沒想到杜子豪比他更饞,他隻好暗暗咽下口水,望美興歎。

因為他再饞得發瘋,也不能和自己兒子爭風。

可他豔心並未熄滅:

她成了自己的兒媳,以後不愁沒機會!

但也隻好放過頭雁打二雁,個中滋味當然不同。

色魔就這麼“色”,他甚至不想放過他的兒媳。

但如果熟悉色魔的人,就算知道他這一打算,也決不會大驚小怪。

因為色魔連皇帝的老婆都敢睡,兒子的老婆又算什麼!

睡皇帝的老婆那件事,一向是色魔引為平生最驕傲的事情。

也正是那夜的經曆,為他贏得了“色魔”的桂冠!

那還是色魔剛剛敢從“長恨島”走出來,他就去了京城,並且在一天夜裏潛進了皇宮。

他要見識一下皇宮中那些女人,想知道一下她們都“非凡”在哪裏。

色魔潛入皇宮,仗著他絕頂輕功和無敵掌法。

可謂藝高人膽大。

這時,他的“九極真功”已練成“六極”,若非東窗事發,“情帝”會將“九極真功”傾囊傳授他。

有一得必有一失,他得到了師父的情人,卻從此再無機會得到師父另外“三極”真功。

饒是這“六極”真功,他亦堪稱一流高手。

尤其是借助這真功施展的兩門絕技,更令武林中人驚駭不已。

一是“淩空步”;二是“催心掌”。

“淩空步”使他高來高去,穿房躍廈如履平地。

這功夫施展時,他可以在空中走,而非飛行,宛如腳下踩著兩個大氣團,看去飄然如仙,不同凡響。

而“催心掌”更霸道無匹,中掌者無不心脈震斷而亡。

色魔那夜潛入皇宮,一夜風流竟惹下了大禍。

因為他竟把那個皇上活活氣死了。

皇後天明時才發現皇上死了,不敢聲張有人闖入與她同床達旦,隻是說皇上服了一種藥後就暴斃在床。

而這個被氣死的皇帝也就是明光宗朱常洛。

他隻當了一年的皇帝,繼後才輪到明熹宗朱由校。

色魔也不知道他氣死了皇上,但那一夜確乎風光,值得大宣特宣,遂知道者無不稱奇,色魔從此名震“花道”無人敢比。

他還自鳴得意地推測:那一夜也許播下了種子,說不定日後有哪個皇上就是他兒子!

但時至今日,他隻發現他兒子隻有杜子豪。

就是這個兒子竟搶去了他想要的女人。

杜子豪要結婚,自然免不了一番張揚。

於是,婚日這天聞訊而來賀喜的人確是不少。

神鷹堡喜氣衝天,大擺筵席,請來了江湖中的名廚備宴,鬧得風風光光。

尤其是人們聽說新娘子乃是“東方明月”,便都想趁機一睹仙容。

但多有失望,因新娘子遮著頭蓋,不要說看容貌,連腦袋也不露。

拜罷天地時,新娘子就由兩名侍女陪著要入洞房

。而就在這時,竟有人嬌聲喊喝:“等一等!”

眾人都循聲望去,見大門處湧進十二匹白馬。

馬上全是白衣少女,都披著紅緞披風。

十二匹白馬站成一排,甚是整齊,甚是威風。

人群中有人見了竟大聲笑起來,道:“哇噪!原來是她來了!”

這人話音未落,有一匹白馬昂然走進,立在那十二匹白馬前麵。

馬上也是一位白衣少女,披著紅緞披風,隻不過比那些白衣少女多了黑色麵紗。

這白衣少女一出現,有人不禁驚喜出聲:“傾國一豔,白雪公主!”

“哇操,來賀喜還擺臭架子!”這人說完,就擠出人群走向這白衣少女,笑道:

“哇操!你不讓新娘子入洞房,到底想怎的?!”

這位為首的白衣少女赫然是白傲雪。

人們相信隻有白傲雪才有這氣派!也隻有白傲雪才有這脫塵拔俗的絕代風姿!

但是,人們就算不認識這個敢“這樣”對白傲雪說話的人,可一聽那聲“哇操”,也知道他一定就是“十惡不赦”張狂了。

張狂可不管她是白傲雪還是黑傲雪,在他眼裏,老天爺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他之所以第一個站出來,是因為他覺得這很露臉——別人不敢的,他都敢!

白傲雪瞥了張狂一眼,冷道:“醜鬼!你有本事去把新娘子頭蓋掀掉!不然你就乖乖地站到一邊兒去!”

張狂傲然道:“哇操,你想幹什麼?!”

白傲雪冷道:“都說東方明月美貌蓋世,我想見識一下!”

張狂道:“哇操,你原來想比美呀!”

白傲雪道:“是又怎樣!”

“豈有此理!你芳駕要比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有人這麼說著,走到張狂身旁,又抬眼對白傲雪道:“你分明沒把我們‘傲世三大少’瞧在眼裏!豈有此理!”

人們認出這個說話的人赫然是“萬人恨”冷無畏。

他的口頭禪是“豈有此理”,但天底下頂數他最“豈有此理”——合乎道理的事他一件不做。

江湖中恨他的人卻拿他沒辦法,因為他武功之高更在張狂之上。

而且他還有個武功更高的老爹:蛇公子冷魂。

白傲雪見冷無畏又站出來擋橫,便道:“兩位老兄誤會了!我並非是來胡鬧的!隻是想替大家說一句話——試問今天來的客人有哪個不想看一看東方明月的容貌!你們心裏難道不想?!”

她竟然客氣起來。

“哇操!我們更想看一眼你的容貌!你怎麼不先除去麵紗!”張狂道。

“豈有此理!你要比美也應該先亮相!”旁邊的冷無畏附聲道。

白傲雪道:“我自然不會輕易除去麵紗。因為我發過毒誓:我一定要嫁給摘除我麵紗的人。可遍觀武林卻還沒有一個人夠資格!”

在場眾人聞聽此言,俱相顧失色:

此女好狂!居然把天下英雄都未瞧在眼裏!

“哇操!東方明月說隻有她丈夫才能為她摘除麵紗,而你又說誰摘除麵紗就嫁給誰,敢情麵紗對於美人兒就這麼重要!”

張狂隻能說,他卻沒行動。

如果他能打敗白傲雪,世上也許早就沒有白傲雪了。

他曾經去向白傲雪挑戰,白傲雪就讓他找來冷無畏和杜子豪,她說隻有他們三人才配與她交手。

結果白傲雪在三十招內打敗了“傲世三大少”。

白傲雪打敗了“傲世三大少”,江湖中便再無人惹她了。

實則有人不想惹她,也有人不敢惹她,還有人沒機會惹她。

此刻,偌大個神鷹堡真的被白傲雪鎮住了。

如果不是色魔出麵,人們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

色魔實在看不下去了。

但是色魔也不想惹白傲雪。

因為白傲雪的母親白鴿仙子一直認為隻有兩個人才有可能是白傲雪的親生父親。

這兩個人不是色魔就是血魔。

色魔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兒女,因為他睡過的女人實在太多,很難知道誰懷了他的孩子。

白鴿仙子是他相好中的相好,他是她女兒的父親沒什麼不可能!

但是,白傲雪畢竟不知道杜子豪就是色魔的兒子。

色魔一露麵,白傲雪就下了馬。

她下馬後就向色魔躬身施禮,道:“前輩也在這兒!小女失禮,你可別見怪!”

色魔道:“你若肯給我麵子,我就讓人先送新人入洞房了。”

白傲雪道:“前輩要我的命我都給,何況麵子!”

色魔道:“等新人入了洞房,我就領你去見他們。”

外麵已經喜宴開始,眾賓客都去喝酒了。

這時候,色魔領著白傲雪走進洞房。

洞房裏隻有杜子豪和新娘子“東方明月”。

杜子豪知道色魔領白傲雪來的目的。

他也曾聽人說過,色魔可能是白傲雪的父親。

色魔領她來顯然是想讓她看一看新娘子。

於是,他就掀下了“東方明月”的紅頭蓋。

“東方明月”的目光就和白傲雪的目光碰在一起了。

白傲雪道:“你已嫁人了,還怕看嗎?”

“東方明月”道:“你怎麼知道我怕人看?”

杜子豪道:“明月,現在我該有資格為你除去麵紗了吧?”

“東方明月”道:“我自己沒手嗎?”

說完,她就自己扯下了麵紗。

看見“東方明月”的真容,色魔心中不禁一陣失望。

但臉上不動聲色。

杜子豪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他見過的美女自然不及色魔多。

在他眼裏,“東方明月”果然美絕天下。

白傲雪卻歎了口氣,道:“見了你的真容,我很傷心!為你傷心!”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連頭也不回。

到了晚上,卻終於輪到杜子豪傷心了。

他和“東方明月”喝了交杯酒,然後遣散了侍候的使女,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履行新郎的職責。

而“東方明月”竟也出乎他意外地表現得很溫順。

“你怎麼不去吹了燈?”

當杜子豪把“東方明月”抱上床時,她這麼提醒他。

杜子豪卻笑道:“我要好好看一看你!”

說著就動手為“東方明月”脫衣。

“東方明月”沒有阻止他。

任由他把她的衣裳脫光,任由他瘋狂了似的吻她的唇、吻她的頸、吻她的乳房。

但是:這時候她的手已經伸到了枕下。

她去摸藏在那裏的匕首。

她要趁杜子豪不備時把這匕首插進他的心窩。

說時遲,那時快。

“東方明月”抓出枕下的匕首,身子一挺坐起來,匕首高舉向著正趴在那裏的杜子豪後心猛的刺下。

“哎喲!”一聲竟發自“東方明月”之口。

聲落時,她手裏的匕首掉在床上。她惶然四顧,原來右腕是被一粒小石子打中,已傷膚冒血。

就在這時窗子大開,從外麵躍進兩個人來。

“東方明月”驚叫一聲,急忙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哇操!謀害親夫,你還知道羞!?”

“豈有此理!哪有這樣的老婆!?”

杜子豪這時從地上站起來,鐵青著臉,對床上蜷縮一團的“東方明月”冷道:

“你想殺了我為你爹報仇?哼!我早就防備你了!其實等過了今夜,你不殺我,我也會殺了你!我是你殺父仇人,你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做我老婆!”

“哇操,杜老三,你幹得挺漂亮!借結婚之機收了不少賀禮,又為自己揚了名——你能娶到東方明月,江湖中人自然都要高看你一眼!”

杜子豪早就認出衝進來的兩個人是張狂和冷無畏。

聞言,冷冷一笑,道:“咱們三人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今夜咱們就一同入洞房。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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