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一個賤籍女子,也配談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哐當!”
門被顧景之大力推開。
“你個妒婦!”
他將謝容推翻在地,把我摟進懷中。
我扭頭將指甲蓋裏的催淚膏偷偷塗在眼角,複而轉頭,潸然淚下,聲音顫抖。
“顧郎,我不求名分的,我什麼都不要,姐姐定是誤解了我。”
“賤人,你還敢說。”
謝容起身先指向我,後朝向顧景之。
“你這爵位是怎麼來的,我可都知道。你敢將她帶回府,我定不會叫你好過。”
“你!”
顧景之咬牙切齒,沉默片刻後輕笑。
“嗬,沒有我,你還在莊子上呢,你吃我的用我的,你敢舍棄現在的生活嗎?”
說完便將我抱走,我回頭看脫力跌在地上的謝容,暗暗發笑。
當初,我特意將顧景之的爵位秘密告訴謝容,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們狗咬狗。
我又一次住進了侯府,顧景之的身份不允許他娶一個賤籍女子,為此,他對我諸多愧疚。
多可笑啊,謀殺發妻的人卻又如此憐惜我。
看來,他隻對地位低於自己的人情有獨鐘。說白了,他不過是陰溝裏的老鼠,爵位來路不正,便見不得任何人高於自己,威脅自己。
謝容以為,揭露他的爵位秘密能要挾他回心轉意,殊不知,隻會換得與這豺狼離心罷了。
“夫人,國公夫人遣人送來請柬,邀夫人明日前往紫竹林,參加以竹為題的詩會。”
“不去不去,你趕緊去告訴那人,我生病了去不得。”
她怎可能去,連識字都是我教她的,品詩賞茗更是一竅不通,就她那水平,怎麼敢去其他誥命夫人麵前賣弄。
“姐姐,詩會是什麼?”
謝容翻了個白眼,短促一笑。
“真是鄉巴佬,詩會就是一群人作詩罷了。”
“那姐姐能帶我去嗎?早聽聞姐姐是京城第一貴女,寫詩一絕。怕是姐姐都不必現場作詩,從過往詩作中隨便選幾篇,給她們放水,她們都贏不了姐姐。”
我滿臉憨態,做足了蠢相。
謝容剛想回絕,眼珠一轉,又應下了。
可她不知道,國公夫人的詩會花樣甚多,以某字為題,不過算是開胃小菜。
玩過一輪後,真正的重頭戲才登場。
次日,謝容憑借我曾寫的詩句獲得眾人連連讚歎。
趁她洋洋得意之際,我輕彈指甲,在她酒杯中下了藥。
這藥是我昨日去找英叔拿的驚懼散,服後會放大恐懼,甚至能令人失禁,且之後不會被號脈查出。
“侯府夫人的詩句甚妙,那便以你剛作的詩句為題,玩尾字接詩吧。依據慣例,由作詩人自己先接,清妹妹,請。”
謝容磕磕巴巴,竟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眾人都盯著她,期待她再說出絕妙詩句,她緊張得頭上冒汗,肉眼可見地慌亂。
“滴答…滴答…”
現場一片寂靜,都在等謝容開口,因此這聲音十分明顯。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謝容右手邊的一位夫人。
“什麼味道?”
她捂鼻尋找,發現謝容的異樣後低聲尖叫。
大家這才看到,黃湯順著謝容的裙角淌下,在地麵洇出一片汙穢,散發陣陣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