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什麼意思？”

“年紀大了，耳朵就是不好。”許菲笑著，一字一句，“他那麼弱，現在應該快被打死了吧。”

許菲笑音還沒落地，黎舒揚起拳頭已經揮了出去。

“啊！”許菲尖叫聲響起。

拳頭卻沒落在她臉上，停在她眼睛前一厘米。

是顧遠山攥住了她的手。

“夠了。”顧遠山聲音低沉，“王剛違反規定，一點懲罰而已，和許菲無關。”

“規定？”黎舒甩開他。

“你不在，我管理兄弟們總要弄點規矩。”顧遠山避開她的目光。

許菲站起身，伸著脖子：“是我幫顧哥哥定的，那些粗人太亂了！”

黎舒看向許菲的眼神淬了冰一般寒冷。

許菲像是被嚇到，摟緊了顧遠山。

顧遠山看過來。

“別衝著她，就一小女孩。”

黎舒後槽牙咬了又咬，不願再拉扯，隻說：“帶我去見他。”

顧遠山卻先安撫著許菲：“那地方臟，你乖乖在著等我。”

許菲乖巧點頭。

黎舒見狀隻覺得諷刺。

也是，五年了。

她在裏麵五年，顧遠山什麼樣的找不到，非得為她守身如玉？

黎舒心裏有了打算，但走之前要處理好兄弟們。

她跟在顧遠山身後去找王剛。

兩個人都不說話。

顧遠山的背影看起來比五年前遼闊多了，能撐起事，卻擔不起責任。

既然心裏有了別人，大大方方承認，她黎舒自然可以讓位。

但絕不接受他家裏一個，外麵一個。

地下三層，隱隱約約有了人聲。

鐵門推開的瞬間。

此起彼伏的嘶吼聲，汗臭味混著血腥味讓這群無處發泄的人血脈賁張。

但黎舒隻緊緊盯著場地正中央的八角鐵籠。

她心臟一顫。

自己的兄弟如破布一般躺在地上，卻還掙紮著想用手肘撐起來。

眼眶充血，青紫的半邊臉，還沒站穩，又被對麵兩米高的選手狠狠捶飛。

整個人如騰空般砸向鐵網。

砰的一聲，底下噓聲不斷。

霎時間，王剛像和她有心靈感應一般，望了過來。

本要渙散的瞳孔猝然收縮，眼眶滾落出血淚，雙唇張合。

黎舒看出那嘴型是：

“救我，老大。”

她出伸手，卻來不及。

王剛被身後人掐住脖頸。

“不！”

黎舒用盡全力喊著，聲音被周圍的叫好聲淹沒。

如慢動作一般。

她眼睜睜看著王剛癱軟在地，她也雙膝一軟。

身後有人拉住了她，一雙大手覆蓋她的眼睛。

“別看了。”顧遠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心疼。

旋即，顧遠山愣住了。

因為他的掌心傳來一片濕潤。

黎舒流淚了。

無聲的兩行淚灼燒了他，他想撤下手，剛放下卻被狠狠拽起。

虎口處一陣劇痛。

“啊！”

黎舒死死咬著顧遠山的手，對方罵著卻沒有推開，隻是任由她咬。

直到王剛被擔架抬下去。

黎舒甩開顧遠山，跟著跑過去。

顧遠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