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猛地一滯。
隨後便是身子止不住地震顫著。
那張熟悉的臉,在此刻變得異常陌生。
他口中的俞幽幽,仿佛就是個路人甲。
而不是和他相識了二十三年的人。
我捏緊了拳,長長的指甲深陷肉裏,卻也不覺得疼。
在所有人都因為他這句話哈哈大笑時。
隻有我一個人,躲在末尾哭。
程妄的交際圈,大多是在被程家找回時才建起的。
所以很多人隻知道他有個孤兒院的小青梅,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沒有人認得我,也就沒有人在意我為什麼在哭。
接機時,他和安佳的親密,不是沒有看出來。
所以才會騙他來了例假,抵觸他的觸碰。
我隻是私心不想承認。
那個出國前,承諾非我不娶的男人,現在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那個和我一起長大的男孩,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和外人一起貶低我。
我自以為,在程妄心裏占據著一定的分量。
卻不知,他早就將我和他的那段經曆一起拋之腦後了。
耳朵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了聲音。
「下雨了!」
大片雨滴落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朝屋內跑去。
隻有我轉身離開。
「俞幽幽?」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
大雨早就將我淋得透徹。
當汽車大燈照向我的時候,我也隻是本能地去遮擋眼睛。
「安澤。」
這是我暈倒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便倒在了地上。
沒了知覺。
再醒來,是陌生的房間。
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是陌生的。
「醒了?喝點粥暖暖胃。」
「謝謝。」
安澤是我們科室新來的醫生。
年輕有為,人長得帥,就是不太愛講話。
對誰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每次和他搭班,我就會很忙。
時間久了,我看見他就想躲。
卻沒想到,在我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他出現了。
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腦海裏又回蕩起程妄的那些話。
仿佛就像是數千根針在紮我一般。
我忽地抬起頭,看向他。
「安澤,你缺女朋友嗎?」
他原本想說的話,好像被我堵了回去。
眼神微暗,隨即低笑一聲。
「我可沒有撬別人未婚妻的習慣。」
我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銀戒指。
想也不想地拔了下來。
「這個嗎?戴著玩的,你見過有人求婚送銀戒指的嗎?」
或許一開始,那個人就沒想過認真。
隻是在當時的環境下,他能遇到最好的人,隻有我罷了。
隻有我,一心撲了上去。
輸得徹底。
我吸了吸鼻子。
知道自己有些受涼。
裝滿粥的碗,遞送到了眼前。
「這種事不應該女生開口。」
「哦。」
我有些失落。
「俞幽幽,你缺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