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陸聿白在車庫堵住了徐盛聽的車。
她搖下車窗時,他聞到淡淡消毒水味——她左手上纏著紗布,指尖還沾著藍色顏料。
“手怎麼回事?”他伸手去握她手腕,卻被她猛地抽回。
“不小心劃到了。”她低頭翻找停車卡,“陸總要是沒別的事......”
“去我那住,我讓張姨照顧你。”他打斷她,語氣帶著慣有的不容拒絕,“工作室這種地方——”
“不用了。”她突然抬頭,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陸聿白,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句話像顆突然爆炸的煙花,在他耳邊炸開細碎的轟鳴。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換掉了慣用的玫瑰香水,頸間空蕩蕩的——那條他送的鑽石項鏈,被她摘了。
“就因為我那天的玩笑話?”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裏帶著不耐,“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對,以前我會等你到淩晨三點,會把你隨手送的袖口釘當寶貝收著,會覺得隻要你在身邊,連空氣都是甜的。”
她笑了笑,睫毛卻在發抖,“但現在不了。”
車窗外傳來保安的哨聲,她啟動車子繞過他,後視鏡裏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霓虹裏。
第七天,陸聿白坐在辦公室裏,對著滿桌文件煩躁地扯開領帶。
抽屜裏掉出個絲絨盒,打開是枚碎鑽耳釘——上個月她戴著這對耳釘陪他參加酒會,被賓客誇“陸太太眼光真好”。
他鬼使神差地打開她的微博,最新動態停在三天前:“原來真心是會被耗盡的,就像被雨淋濕的紙,皺了、爛了,再也撫不平了。”
配圖是堆被剪斷的珠寶吊牌,金屬鏈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屏幕突然模糊,他才發現自己捏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窗外暮色四合,助理敲門進來:“陸總,徐小姐把您送的首飾都捐給了慈善機構,新聞已經上熱搜了......”
他猛地起身,西裝椅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像極了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她眼睛裏倒映的星光。
原來有些東西,早在他日複一日的“等會兒”“在忙”裏,碎成了齏粉。而他曾以為,那些被他隨手擱置的“小事”,永遠會在原地等他回頭。
消毒水味在畫室裏揮之不去。
“把那些東西都捐了,當真舍得?”
丁硯之看著徐盛聽心不在焉的樣子淡淡開口。
“你那天不也在場。”
“盛聽,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丁硯之跨步越過操作台,在她麵前站定。
“從大學起我就心屬於你,你和陸聿白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當初我在主動一點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就是我。”
“盛聽,當年我錯過了你,如今你和他分手了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徐盛聽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步,嗤笑,“我和陸聿白在一起七年,同居過三年,你就不會覺得膈應嗎?”
丁硯之聽得出來,她對那天的事還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