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失重的女人失重的女人
牛伯成

第五章

盧曉葦走進家門的時候,先給林珊一個擁抱式的見麵禮。這種不中不西的禮節弄得林珊有點手足無措。然後曉葦才拿出正式的禮物,為她買的一個手鏈,18K金的。像是美國貨,造型滿新穎。

盧曉葦喜歡這樣一種做派。林珊回國時,曉葦去機場接她,也是出人意料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了她,隨即獻給她一束鮮花,也鬧得她極不適應。這成了一塊兒回國的梅欣感歎不已的一個話柄。

盧曉葦的確與她出國前有了很大變化,林珊說不好,這說明盧曉葦對她是更真誠了呢,還是更虛偽了。

盧曉葦在林珊出國期間有過情人,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林珊發現的不僅是蛛絲馬跡,她甚至嗅到了那個未曾見麵的女人的氣味。就在她的房間裏,在她的床鋪上,甚至在她的一些衣物、用品上,到處滯留著。

曉葦出差的日子裏,她揣測過,那是怎樣一個女人?並沒生出多少憤恨,即使跟梅欣提起,即使摔了一地的碎瓷片,那也不隻是由於憤恨,更多的因素卻是好奇。她原本不認為曉葦那樣的政府官員會找情人,也不認為哪個女孩能夠喜歡他,這樣的事真的發生了,她的第一的感覺是不勝驚訝,然後才生出憤恨來。

別看林珊找梅欣發泄是一個樣子,她心裏把握的卻是另一個樣子。她要全麵地把盧曉葦“套住”,絲絲縷縷,包括他每一個側麵。當然也包括他的情人。她的一個心理不允許有人和她分享這個男人,她的另一個心理卻要與別人分享這個男人,這很矛盾,但又並不矛盾。她要畫一個大圈,先囊括進來,再剝奪過來。

她其實在心理上是很“獨”的,這包括霸占意識。

不是出於嫉妒,她不可能嫉妒那個女孩,這是由於愛,出於常人不大好理解的一種愛。

找女孩,是她給曉葦放的碼。她暗示他,在她出國期間允許他那樣做。這也是出於愛,她不讓曉葦在她出國期間太孤單,太受委屈。她安排曉葦,留出這一塊空間,是為了讓他生活得更舒服些。

但她回來了,這一切就不能再存在了。

因為她可以滿足他,可以照顧他,他已經不需要第二個女人。

可那個女人,仍然影子一樣在她家裏徘徊著。

她要破解開這個秘密,打碎她,把她從她的家庭生活中完全地清洗出去。

令她不能滿意的,並不僅僅是那張彩色照片,而是盧曉葦對她保密的這個態度。盧曉葦閉口不談他和那個女孩的來往,把那塊生活掩藏著,在她麵前隻會用重複的諸如擁抱獻花送18K首飾這樣的方式應付她,而看不到活生生的東西,她不滿意他這樣。

孩子沒接過來。孩子在林珊出國期間始終住在奶奶家,習慣了,離不開爺爺奶奶。盧曉葦工作繁忙,顧及不到兒子小寶,林珊又沒有照顧孩子的本領。林珊回國前夕盧家發生了一次變動,盧曉葦的小妹終於嫁出去了。妹夫家無房,住在盧家。盧曉葦就把父母接到政府分的二室一廳的新房裏,小寶仍然跟著爺爺奶奶。林珊回國的這些日子,他們還保持著這個格局。

今天曉葦出差回來,按說她應該把小寶接過來全家團聚一回的。因為林珊心裏有事,沒去接。她想製造一個她與曉葦兩個人的環境,憋足勁跟他爭吵一回。

晚上吃飯,林珊燒了四菜一湯,曉葦開啟了一瓶洋酒。

兩人挺溫馨地坐在一起,屋裏放著德國古典音樂。

不要以為這種和諧是為了和諧,這是爭吵的前奏,是序曲。

林珊喝了酒臉上就開始放射出紅光,她注視著曉葦的眼睛說,我們始終沒有討論過一個話題——你跟我結婚,我們這樣生活,你覺得幸福嗎?

盧曉葦笑了,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對我們的家庭產生懷疑了,是嗎?

林珊說,沒有,這不等於懷疑。我有時喜歡跳到外邊看一看,客觀地考察一下。我覺得,我常常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麼。

盧曉葦說,你的思維裏有日本的影子,這種思維是很有害的。

沒有。林珊說,日本人才不這樣思維呢。日本人講究實用,並不喜歡探討,特別是探討家庭生活的質量方麵,他們會覺得沒有必要。

曉葦反問她,你覺得不幸福了,是嗎?你覺得我們之間有隔閡了,是嗎?

林珊笑了,我沒說我,我說的是你。我現在,什麼都是習慣的,在家裏,什麼都覺得很舒服。這也算一種幸福吧?可我認為,我可能不大了解你。

盧曉葦把端起的酒杯放下,懷疑地看著林珊,問,我出差這些日子,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了……有人說我的壞話嗎?

林珊說,我與周圍的人基本上不交往,就是他們說你的壞話,我也聽不到的。

那就是梅欣說了什麼,對吧?我不是說梅欣不好,梅欣對你對我都很信任。我是說她的思維比較古怪,總是不容易把事情看準確。她喜歡誇張。而且,她對男人女人方麵的事情過於敏感。

林珊心裏想,是你過於敏感吧?嘴上卻隻說,你說得不對,這件事與梅欣沒有關係。

還是有事吧,曉葦說,你應該告訴我,我走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珊說不清楚了,雖然她手裏有把柄的,但她不願意把把柄拿出來。她有點著急,說,不是你走的日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我出國的日子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那些年你都是怎樣生活的。

工作啊,我的生活就是工作。你不了解機關,在我的位置上,事情很多也很忙。處長有事,主管市長有事,像我們這些做具體工作的,都得盯到位。我對機關的工作有興趣,就像你說的,我是個想走仕途的人,我不能不嚴謹,不能允許自己犯錯誤。我的對手很多,平時看上去大家都不錯,辦事也能幫忙,到關鍵時刻就不一樣了,你身上有一個汙點也可能影響到你的前途。這塊工作我很少跟你提起,因為你不大了解玩那種遊戲的規則,那幾乎要求我們做一個完人,至少在對手麵前要做個完人。你在國外時來信說,允許我找些寄托。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實際上我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找什麼寄托。我這樣說你可能不相信,可事實上就是這樣……

林珊忽然問,小紅是誰?‘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她不應該這樣追問他,這不符合他倆的性格。而且,既然她可以這樣去問盧曉葦,那麼盧曉葦也就有權問她,你在國外是怎樣生活的,那個張先生是誰,劉先生又是誰,還有那個小島次郎……追問下去,兩人就很沒意思。

曉葦立刻停止了他的演說式的講話,竟然靜了幾秒鐘。然後說,你怎麼知道有個小紅。

林珊說,這都怪你自己,想想你的抽屜,想想你的衣袋,你那麼嚴謹,怎麼還丟三落四?

曉葦笑了,態度竟然顯得十分和藹,低聲說,這我能想到,我不想隱瞞你,這個小紅對我不錯。她不是我們機關的人,是外邊的一個朋友。不過,我們間僅僅是朋友。

林珊覺得,她已經得到了某種意義的勝利,這當然是勇氣帶來的勝利。她應該收兵了,否則,真鬧得她成了個醋夫人,反倒讓盧曉葦得意。

她說,我不管那些,我隻重視我們的家,重視我們的感情。隻要我這些東西不受侵害,別的我都可以不管。

盧曉葦說,你真是想得多了,沒那麼嚴重。你出國五年,我們又重新生活在一起了,我特別珍惜。

林珊說,我也特別珍惜。她這樣說的時候,居然有些感動。

曉葦也覺出,他的這一關已經度過來了,舉舉酒杯說,不講那些懷疑的話了。你該相信你自己,也應該相信我。生活是什麼,生活最重要的就是氛圍和味道,是理解,是和諧。為了我們的理解——幹了這杯。

林珊看他一陣,也舉起杯子。

好吧,為了我們的理解。

兩人碰了一下,都喝盡了。

吃過飯飯桌沒收拾,曉葦就變得像大孩子一樣。這是林珊所熟悉的。曉葦做愛十分講究,其實林珊也如此,他們在這方麵有著非常相似的意識,相互要求得苛刻,對周圍的環境要求得也苛刻。屋裏一定要點上紅燈泡,別的燈統統熄滅掉,但床頭上的紅色小燈卻要打開。紅光籠罩,造成一種令人沉迷又充滿遐想的氣氛。曉葦還一定要噴灑一點香水,要用名貴的法國香水。音箱要打開,把音量放到最低,讓輕柔的音樂灌滿屋子,在暗淡的紅光裏蕩漾……然後他們互相牽引著,一步步走向出神入化的境界裏……

這時候林珊什麼也不再想。

後來林珊想,其實能讓曉葦喜歡上的女孩是不多見的。

能與曉葦和諧地做愛的女人更是鳳毛麟角。這樣想她寬慰了些。可另一些感覺卻同時冒了出來,她意識到幾處令她疑惑之處——

那個女人叫小紅,這與眼前的紅光有什麼聯係?

當林珊提到小紅的時候,為什麼曉葦兩次出現了話語停頓和表情上的不自在。

林珊排斥不掉盧曉葦存在她不了解的另一麵的那種感覺,那一麵的神秘性就在於,盧曉葦和小紅很可能會創造出了不同於跟林珊的另一種和諧。

所有的事情都在原地打轉轉。林珊非常想搞清楚,那個小紅是個怎樣的女人。

通過王院長的關係,當然也由於許誌謙的努力,林珊回學院工作已基本成了定局。為此她多次往返於學院辦公樓和係教學樓之間。老同事們也大都知道了林珊已經回國,不久的將來,她就會成為他們的新同事。

不知道為什麼夏玉婷會偃旗息鼓,雖然林珊不了解夏玉婷在背後對許誌謙施加的壓力,但憑直覺她也能知道夏玉婷是不願意她返回學院的。

關係不錯的老師見麵總要聊一聊。一些人讚賞她回學院服務是正確選擇,說出國歸來,就應該像她這樣,腳踏實地。另一些人卻認為她冒傻氣,既然已經離開,幹什麼還要再尋求一個枷鎖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們的觀點是,走出校園就比待在學院好,走出國門當然更比待在國內好。其實沒走出去不知道,出去了,不管時間多麼長久,總歸還是要回來的。在國外學習到生存的經驗,再回來,對謀職就業都會有新的感覺。這無非是一種職業的選擇,其實也是自我的選擇。與這些好心人解釋,是說不通的。她隻能說,回來工作滿好的,什麼都更熟悉些。

她覺得有必要請一次客了。

回家跟盧曉葦商量,盧曉葦不反對。擬訂邀請人員名單時,盧曉葦提出,把夏玉婷也列在其中,林珊與他發生了爭執。

林珊說,我請的是朋友們。王院長是個官員,可他也是我的朋友。

名單中不僅有王院長,還有許誌謙,這是不用說的。

盧曉葦說,你要回學院工作,我不反對;但人還沒到,就劃分派係陣地,這對你沒有益處。

林珊說,我求一個精神快樂。要是夏玉婷來了,說話不對路子,我心裏別扭。

盧曉葦說,你不懂國情,也不懂人情。按你的方法在中國一天也活不下去。

這句對林珊衝擊很大,她死活也弄不明白,不邀請夏玉婷她怎麼就一天也活不下去?

最後拉的名單裏也沒有夏玉婷。盧曉葦氣憤一陣也就做罷了。雖然他們是夫妻,可請客是林珊的事。他責任盡到,聽不聽由她,有什麼結果,由她自己去承擔也就是了。

請客在家裏不方便,他們兩口子都不大會做飯,為了方便訂在距學院不遠處的一家餐館。林珊沒邀請夏玉婷,夏玉婷卻第一個到位。既然夏書記已經駕到,林珊也就不再固執己見,她陪夏書記說一陣話,許誌謙、王院長都過來了,還有幾位私交不錯的老師,都是跟林珊一個教研室工作過的。

許誌謙悄悄告訴林珊,夏玉婷是他假借林珊的名義請過來的。雖是貿然了些,但這件事必須這樣做。盧曉葦也以主人之一的身份參加了他們的聚會。這樣一來,請客的朋友氛圍大大減弱了,那種答謝或運籌的味道卻在加濃。王院長為首,都在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麼出國深造啊,什麼回來報效國家多做貢獻啊,等等等等的。就連相熟的老同事們,講得也是客氣話多,心裏話少。

夏玉婷開始沒太張揚,上邊有王院長,下邊有係裏的眾多老師,她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可夏玉婷又天生不是個甘寂寞的女人。她小個子,精力卻極旺盛。沉默了沒有二十分鐘,她就開始講話了,笑聲也越來越響亮,很快成為餐桌上的中心。

她說,林老師回來了,給係裏增添了活力。然後大大地讚賞了林珊的抱負之後,說林珊一定不會辜負院黨委和係總支的期望,在教學中做出突出的成就來。

這些話當然沒什麼歹意。

盧曉葦插話不多,他作為機關人,很明白自己在這場合隻能做個配角,陪陪大家也是為了表示個態度,增強一下請客的規格和分量。

王院長因下午有事,吃過飯就告辭了,盧曉葦、林珊把他送到外邊。

回來就聽到夏玉婷和許誌謙爭吵起來,全不顧及請客的主人和在座的老師們。

夏玉婷說,我不幹涉教學,教學有大綱去要求,但方向我作為黨總支書記總是要把關的。

許誌謙說,你還不如說我要脫離黨的領導呢。

同誌,你啊,有這種傾向。

對不起,你這是濫扣帽子。

因王院長走了,這二位是係裏的最高領導,在這樣的場合爭論純工作問題,大家都不好勸解。

還是盧曉蘋說,其實你們沒有原則分歧,你們爭來爭去,說的是一個意思。這就跟我們市政府和市委的關係是一樣的。具體工作總要由行政部門去落實,大方針大原則當然要由黨委來把關。

他偏偏沒說黨總支。

許誌謙先給自己下台階,說,喝得多了,這酒上勁。

夏玉婷仍憤憤的,但沒有再爭執下去。

出來時,一位老師悄悄告訴林珊,你知道他們因為什麼爭論嗎?他們其實是為你的課程安排問題,夏玉婷不同意為你設立新學科。

還是這個夏玉婷,吃你喝你她來了,一抹嘴唇,該怎麼卡你還是卡你,心裏的勁頭有增無減。

林珊和盧曉葦回到家,曉葦就忍不住發笑,說,你們這位許主任與夏書記關係很特別。

林珊以為他說二人的爭執,就說,他倆夠緊張的,在單位裏也這樣,說不到一起。

盧曉葦說,我看恰恰相反,他倆背後的關係一定不錯。

這不可能吧?林珊說。

恐怕還不僅是不錯——好像你說過,許主任是離婚的吧?那個夏書記也是單身?林珊你看著吧,他倆將來沒準能搞到一塊兒。

這更不貼譜了。

林珊覺得有些累了,收拾收拾想上床休息,就說,你別亂操心,誰跟誰搞一塊,他倆也到不了一塊兒。

盧曉葦仍笑,說,要不咱打賭,我說得不會錯。要是一般的關係,這樣的場合他倆不會吵,這都是太不分裏外的緣故。

林珊說,你根本就不了解,那個夏書記就那樣的脾氣,到哪兒都不管不顧的,犯更年期呢。

盧曉葦脫得隻剩個白襯衣,要去洗臉,邊說,肯定我對,你今後留心點吧,千萬別當一個說另一個的壞話。人家才是一撥的。

林珊不愛聽,說,行了行了,你別管我們學院的事了,

早點睡吧。

恰這時梅欣來串門,敲門進來,問,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兩人立刻停住,都來應酬梅欣。

盧曉葦說,晚上林珊請了客,隨便說說對她們學院的印象。

林珊說,別聽他的,喝了點酒,在這兒胡說八道呢。你要點什麼?說著,給她沏上檸檬茶來。

梅欣顯然有事,但她沒馬上說事,左右看看,指著牆上新添的那幅油畫,對盧曉葦說,曉葦你真有點收藏家的味道了,那邊的幾件古董,我看也不錯。

這話曉葦最愛聽,說,真的啊?那幅油畫是美院一位朋友送的,是他的得意之作。我盯他盯有小半年了,才討到手。那幾件東西卻都是贗品,在古董街劃拉來的,擺著玩玩。

梅欣說,贗品呐?我可是看不出來。

林珊坐過來,說,其實他也不懂,到古董街充內行,可沒少糟踐我的血汗錢。

梅欣說,人家這叫建設意識,真品能有幾件,好的贗品也要增值的。再說,送給老外,當真品出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珊說,得,得,你少來念你的生意經,要我們曉葦去騙人呐?

大家就都笑了。

盧曉葦說,梅姐這麼晚過來,肯定有事吧?我在方便嗎,不方便我出去溜個彎?

梅欣說,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跟你有事,跟林珊沒事。

林珊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出去啊?

梅欣說,不必了吧,今天的事,就不避諱你了。

三人又笑。

梅欣就鄭重其事地把她打算做房地產的事簡略說一遍。公司正在注冊,開發區那邊托了熟人,這自不必多說。她打算在柳園街拿一塊地皮,托盧曉葦從側麵打聽一下,那地方有什麼背景。

盧曉葦想了想說,打聽我可以打聽,可我沒有把握。梅欣說,你能打聽就行,你不用打包票。我也不會全聽你的信息,我隻做做參考。

盧曉葦說,那就好。

梅欣站起來,就這事兒,拜托了,越快越好,這牽扯到我做決策。

盧曉葦說,一兩天我就給你消息。說完,他又變得嘻嘻哈哈,說,不過,跟你們商人打交道,我可是要收谘詢費的。

梅欣說,這沒問題。

林珊說,盧曉葦你瘋了啊,敢收梅姐的谘詢費?

梅欣說,谘詢費免了,我請飯這不會免,回頭我做東。

盧曉葦說,那咱們一言為定。

電燈忽地就熄滅了,電視熒光屏上也收成一個小點,暗淡下去。屋子裏黑漆漆的一團。窗外的樓群也黑了,周圍一大片都沒亮光。

停電了。怎麼會停電呢,這些日子也沒停過電啊?

梅欣說,真是不能待了,連電老爺都不樂意了。你們還要上演節目,我不能再打擾了。

林珊打她一下說,梅欣你怎麼這樣壞?

梅欣說,對不住,咕得拜。

其實林珊心裏明白,停電——盧曉葦是絕對不會跟她做愛的,因為這不符合他的操作規程。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