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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不讓江青插手選送禮品的事

當“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這一莊嚴的聲音還在天宇反響回蕩的時候,毛澤東便開始著手出訪蘇聯的準備工作。

毛澤東這次訪蘇,適逢斯大林七十壽辰。既然是去祝壽,又是同斯大林初次見麵,當然要帶些禮物去。閑來無事的江青聞聽此訊後顯得異常熱情,她上半年去過一趟莫斯科,並受到斯大林的禮遇和誇讚,自以為很了解斯大林,知道他喜歡什麼需要什麼,於是便積極主動地向中央辦公廳建議送些能表達中國國情的禮物去,而且最好隻送農產品和手工藝品。

忽然有一天,毛澤東把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叫到他的辦公室,一見麵就問:“給蘇聯的禮品準備得怎樣了?”

“選了一些,江青同誌正在幫我們一起選。”楊尚昆笑著回答。

毛澤東聽後把頭一甩,有些不悅地說:“關於禮品的事,你們和外交部辦就行了,怎麼還要江青和你們一塊選。不要讓她插手,她不懂,你們選出來讓恩來定就行了嘛!”

楊尚昆見毛澤東生氣了,忙解釋說:“主席,是我們找江青同誌來幫忙的。”

“你們不要找她,這是和外國人打交道,她不懂這方麵的事。”毛澤東餘怒未消地說。

“江青同誌剛從蘇聯回來,她對蘇聯的情況比較了解……”楊尚昆又解釋道。

“你們怎麼非要她插手呢!她懂什麼?”毛澤東不容置辯地批評後,接著說,“禮要送其需。我看蘇聯現在冰天雪地,一定缺少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你們不妨選一些大白菜、大蘿卜、大蔥、大梨子……”

楊尚昆說:“禮品的事,我回去再和外交部研究一下。現在,我把訪蘇的準備情況給您彙報一下。”

毛澤東吸了一口煙,若有所思地說:“一年多了,我總想去見一見斯大林,給他詳細講講中國革命的實際情況。直到今天,才有了這個機會。過去,斯大林對我們有支持,也有不信任。現在,我黨已奪取了政權,又前去登門為他祝壽,不知這位年屆古稀的老大哥此時作何感想?”

站在一旁的衛士李家驥不便多聽,就退了出去,直奔江青辦公室,因為江青有事找他。

江青讓李家驥坐下,問道:“楊主任幹什麼來了?”

李家驥說:“好像是來彙報訪蘇的事。”

江青又問:“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李家驥明明知道談了不讓她插手選禮品的事,但不能透漏出來,這是紀律所不允許的,也不利於同誌間的關係。就在李家驥不知如何作答時,江青又說話了:“家驥,你已經知道了,主席很快就要去訪問蘇聯,我已向他建議讓你跟著去,主席沒跟你說吧?”

“是嗎?不知道。” 李家驥到毛澤東身邊時間不長,深知自己缺少工作經驗,處處小心謹慎,多思考,少說話,特別是和江青相處更不敢說多餘的話。他不大相信地睜大眼睛,“我行嗎?銀橋比我有經驗,比我熟悉情況,比我更合適。”

“銀橋的媳婦生孩子,他去不了。這段時間你幹得不錯,我和主席都很滿意,主席同意你去。你還有什麼想法嗎?”江青一邊喝茶一邊做出格外關心的樣子。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個擔子很重,怕幹不好,辜負了首長的一片希望。” 李家驥說著又把話往回拉了一下,“如果讓我去,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我會虛心向老同誌學習,多向領導請示,一定要把工作做好。”

“那好。這件事隻有你我知道,還處於保密階段,不能公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但可以做思想準備。”

“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別人講。”李家驥見江青微微點頭表示滿意,便借機馬上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得到主席那邊去看看,今天是我的正班。”

關於為毛澤東製做出國服之類的事,江青沒敢再插手,都是周恩來親自把關,由葉子龍、汪東興和李銀橋具體操辦。當時,周恩來建議毛澤東要順應國際的禮儀,都做黑色的:黑色的禮服、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襪子。但毛澤東不願意與國際接軌,就執拗地說:“出一趟國怎麼還這麼複雜?我就不穿黑的。”

周恩來知道毛澤東有說一不二的脾氣,於是就去做工作,無論如何得讓他穿黑的,不能讓外國人笑話我們不懂規矩。這是我們新中國的主席第一次出國訪問,一定要和外交禮節相適應。毛澤東聽了周恩來的一番理論,就說:“那好吧,做一套黑的,一套灰的。”

在做衣服的過程中,既考慮到國際上的禮節又照顧到毛澤東的習慣,黑色服裝和灰色服裝各做兩套。毛澤東得知給他做了四套衣服,又馬上不安地說:“新衣服做得太多了,如果在西柏坡就不會做這麼多,花錢不少啊!剛剛進城,我毛澤東也開始浪費了。你們記住,今後不能再給我做衣服了,這些衣服夠我穿一輩子的了。”

十二月二日,葉子龍送來了李家驥的出國護照。李家驥看到護照上有他的照片,還有他不認識的像麻花一樣圈圈點點的外文,於是就像收藏家在欣賞古玩那樣看了正麵看反麵,最後又把眼睛盯在自己的照片上。拍照的那天由於趕時間未來得及理發,他穿著那件土八路的棉襖,留著很長的頭發就把相給照了。

“別看了,別看了!你的形象很有風度,穿著大棉襖,留著大背頭,像個資曆不淺的老幹部啊!”葉子龍開了個玩笑,接著問李家驥,“主席的衣服試了沒有?”

“試過了,很威風。” 李家驥的目光離開了護照。

“那江青怎麼還要我們給主席試衣呢?”葉子龍又問。

“前幾天,江青同誌也讓我再給主席試試衣服。”

“既然江青同誌有這個意思,我們就再給主席試一次……”

三天後的一個中午,江青再次問李家驥:“明天你們就要上路了,主席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全都準備好了,一共裝了兩個箱子。”李家驥回答。

江青還是不放心:“你再問問李銀橋,看還有沒有落下的東西,我晚上要過來檢查。”

晚上十點鐘,江青果然過來檢查了。她看了看毛澤東的兩個箱子以及所帶東西的清單,然後滿意地說:“很好,就這樣吧!”

十二月六日晚上六點多鐘,身披鬥篷、頭帶皮帽的毛澤東與隨行人員陳伯達、葉子龍、汪東興、師哲等離開豐澤園,在西直門火車站登上了開往莫斯科的專列。

一場大雪,把鬆遼平原裝點得潔白素雅。這是瑞雪,預兆著毛澤東和斯大林這兩位偉人的重要會談將獲得圓滿成功。

專列在中長線上日夜兼程地疾駛,滾滾的車輪奏響了一往無前的進行曲。已是後半夜了,毛澤東絲毫沒有倦意,仍像往常一樣在吸煙、喝茶、想問題,不時在文件上批注幾個字。

在車廂的顛簸搖晃中,毛岸英向毛澤東走來:“爸爸,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為國為民日夜操勞的毛澤東,平日裏很少有時間同兒子在一起說說話談談心。現在兒子就在身邊,仍未睡覺。他放下手裏的筆,看著兒子站在那裏,不由得疼惜地說:“岸英啊,你快去睡吧!”

毛岸英走近了說:“我年輕,不困……”

“傻孩子,年輕人才容易犯困哩!”

毛岸英在他父親的身旁坐下來,倚著父親的肩頭說:“爸爸睡,我就睡!”

夜色雖已濃重,但一望無垠的雪地竟把遠山近樹輝映得黑白分明。專列突然駛進森林,在莽莽的林海深處逶迤穿行。毛澤東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冰川雪樹,知道這裏離氣候最寒冷的西伯利亞不遠了。他轉過頭來對毛岸英說:“我學了幾個俄文單詞,背一遍給你聽聽,看發音準不準?”

“爸爸這麼忙,還有時間學俄語?你說吧,我聽聽看。”

“‘達瓦裏西’是同誌的意思,‘茲特拉斯特烏耶節’是您好的意思,‘斯巴塞巴’是謝謝,‘達斯維達尼亞’是再見的意思。”

毛岸英見父親又要點煙,就說:“爸爸,香煙有害健康,你要少抽呀!”

“對了,‘香煙’這個詞在俄語中怎麼說?蘇聯都有哪些好煙呀……”

天剛蒙蒙亮,陪伴父親一夜未眠的毛岸英走到一張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來。中央社會部部長李克農見了,也走過來坐下,對兩眼充血的毛岸英說:“你呀,靠著椅子,抓緊時間合一會眼吧!”

毛岸英微微一笑說:“李部長,你不是也沒睡嗎?”

李克農又說:“岸英,幹脆,等主席醒了你再去說說,讓他帶你一塊去蘇聯,這是個機會……”

毛岸英微微搖了搖頭:“我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這次代表團的人選是政治局常委集體討論決定的,我爸才不會同意帶我去呢!”

“情況特殊嘛!你精通俄語,又熟悉蘇聯。要不,我去說?”

“您可別去說,去了準得挨批。”毛岸英打了一個哈欠,“把代表團送到滿洲裏,咱們就一塊打道回府……”

十天後,毛澤東到達莫斯科,斯大林等蘇共中央領導人以最高的禮儀來歡迎這位來自東方的“不受譴責”的勝利者。歡迎儀式結束後,毛澤東下榻於莫斯科西南郊姐妹河畔的孔策沃別墅。這是斯大林在衛國戰爭期間的住所,房子不大,地上有三層,一、二層住人,頂層是台球室。地下室有廚房、工作人員用房和作戰指揮室等。

毛澤東一貫提倡入鄉隨俗,可他自己卻是一個不改舊習相當頑固的人。他走進給他安排的臥室,像當年來到新戰場那樣默默地“偵察”一番,然後用手按了按軟蓬蓬的高級沙發床和鴨絨枕頭,就皺起眉頭說:“我睡不來這種軟床,把我用的東西和書拿來。”

“我馬上去辦!”站在一旁的李家驥知道,毛澤東進城以後,睡的一直是硬幫幫的木板床,書籍占據了大床的一半空間。

毛澤東又囑咐道:“不能麻煩人家,我們自己想辦法。”

“主席,這好辦。我們把墊子掀開,鋪上木板就行了。”

晚上,中國大使館的同誌把床板送來了,上麵鋪上從國內帶來的毛澤東用慣了的舊褥子、白床單,同時擺上灰毯子、毛巾被、蕎麥皮枕頭。

蘇方對中國人為毛澤東搭起的“新床”感到難以理解,斯大林的衛隊長別裏別契打著手勢,咿哩哇啦地質問李家驥為何要把蘇聯的臥具撤換掉。

師哲連忙用俄語解釋說:“毛澤東同誌有用自己被褥的習慣,這樣才能睡好覺。”

別裏別契聳了聳肩膀,表示還是難以理解。直到師哲詳細地給他講了毛澤東多年來形成的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和習慣後,他才伸出大拇指說:“哈拉少,哈拉少!毛主席真偉大,毛主席太儉樸了。”

當天晚上,就是在這張臨時搭起的木板床上,毛澤東碾轉反側,思緒難平,他在回憶著曾在莫斯科生活過的五位親人:賀子珍、毛岸英、毛岸青、嬌嬌,還有他那未見過麵的小兒子——

一九三八年秋天,剛到莫斯科的賀子珍不顧長途跋涉的疲憊,就急不可耐地跑到醫院,要求取出體內的彈片。醫生檢查後遺憾地告訴她,這些彈片已經被骨骼、肌肉和肺葉包住,形成一個整體,彈片不可能也沒必要取出了。這就意味著它已經成為賀子珍身體的一部分,賀子珍必須長期忍受彈片留在身上所帶來的痛苦。

賀子珍到莫斯科不久就生下了她的第六個孩子,取了個俄羅斯的名字叫柳瓦,由一位金發碧眼、古道熱腸的老太太伺候她月子。滿月以後,她把孩子送進育嬰室,便走進俄國布爾什維克黨為培養亞洲地區的革命者專門開辦的東方大學。

賀子珍聽說岸英和岸青就在附近的國際兒童院學習,於是就帶上水果去看望他們。從此,兩個孩子差不多每天放學後都要到東方大學找賀媽媽,找他們回家的溫暖感覺。

每到周末,母子四人在宿舍裏團聚。賀子珍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關心岸英和岸青,用自己的津貼給他們買這買那。她經常給兄弟倆講祖國、講延安、講楊開慧,還與他們一起下棋打撲克。在異國它鄉能享有這種親情和歡樂,不僅撫慰了兄弟倆孤寂創傷的心靈,而且也使他們嘗到了人世間最難能可貴的母愛。

良辰易逝,好景不長。正當他們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的時候,不幸的遭遇接踵而至,尤其是賀子珍那個剛滿十個月的小兒子突然得了肺炎,還沒來得及送醫院救治就夭折了。後來,不滿四歲的嬌嬌來到了她媽媽身邊。再後來……毛澤東長歎一聲:“唉,子珍和孩子們太苦了!”

走出國門的毛澤東正在忙於國事訪問,而留在家裏的江青卻閑居無事。此刻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北京站為宋慶齡送行的情景,不禁勾起了她對上海的無限懷念,於是給毛澤東發了一封電報,提出想到“新解放區”去看一看。

為了讓江青了解新區土改的情況,毛澤東審閱後同意了,但也來個“約法三章”。毛澤東的回信是通過電報發給在北京主持中央工作的劉少奇轉交給江青的。信中說:

少奇同誌閱轉江青:

一月一日來電已悉。同意你去新區看一看,但須得少奇同誌同意。如果他同意的話,則應以中央政治研究室研究員的名義由中央組織部寫介紹信給新區黨的組織。因此還須和廖魯言同誌談好,並得到他的同意。到新區後注意隻收集材料,不發表意見,並須顧到不要給當地黨政以較多的麻煩。以上統向少奇同誌接洽,由他作決定。

毛澤東

一月四日上午四時

獨自外出受到種種約束的江青在獲得毛澤東的批準後,便登上了南下的火車。她有十二年沒有到過上海了,盡管那個城市已發生了深刻變化,但她一想到即將故地重遊,心情還是非常激動的。

當火車駛進上海站,江青發現饒漱石竟親自到站台上迎接。盡管華東局第一書記饒漱石盡了“地主之誼”,還稱她是“朝廷特使”,但她對這位“土地爺”好像並無好感。

一到上海,江青就提出直接下農村,進行土改調查,卻被饒漱石以附近特務多無法保證安全為由予以阻止。江青提出逛逛商店,饒漱石堅持一起去。從那以後,江青不論走到哪裏,都有饒漱石和公安局長相陪,都有持槍的便衣跟隨,使她感到有點被綁架的意思,好像又回到早年在上海的驚恐歲月。

相比之下,上海市長陳毅較為開放。他看到江青在垂頭喪氣,就建議她參加一些文化活動,會見一些文化名人。但他工作太忙,便指派他的副手潘漢年陪江青去劇院去電影院。後來,江青曾一度離開上海,去無錫考察了當地聞名全國的茶葉業和絲綢業。

“去新區看一看”的江青,於返回途中悄然在濟南下車。這是建國後她第一次“榮歸”故裏,但令她痛心的是,她的母親李欒氏已於兩年前病故。在哥哥李幹卿的陪同下,她來到母親墓前大哭一場——哭她母親的命苦,沒有享到女兒的“福”!

一九五○年三月四日,毛澤東結束了在蘇聯八十八天的訪問,帶著“既好看又好吃”的成果回到了北京。

在這長達近三個月的時間裏,是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第一次離境出訪,同時也是新中國成立後中蘇之間第一次最重要的正式外交活動。在這次活動中,身高一米八三、在國際舞台上“先身奪人”的毛澤東麵對鐵腕人物斯大林勇於堅持原則,極力維護國家主權;周恩來協助毛澤東日夜操勞,在同蘇共中央領導人的多次會談中不卑不亢、據理力爭;代表團全體成員團結一致、共同努力,最終決定了中蘇兩國之間的一係列重大問題,對國際政治特別是遠東地區的形勢產生了重大影響。

聽說毛澤東回來了,豐澤園裏的工作人員紛紛趕了過來。大家爭先恐後地和毛澤東握手,簇擁著毛澤東走進菊香書屋。

毛澤東在他辦公桌前的轉椅上坐下以後,閻長林和李銀橋一左一右地忙著為他斟茶、點煙,其他人也都圍攏他說著、笑著,好不熱鬧。

毛澤東被熱烈的氣氛包圍著,十分動情地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外麵世界千般好,不如家裏樂逍遙。還是家裏好!”

“主席,您胖了呢!”江青看著毛澤東說。

“爸爸顯得年輕了!”嬌嬌拉緊了毛澤東的手。

李訥一頭紮進毛澤東的懷裏:“爸爸,爸爸,我可想死你了!”

毛澤東笑著說:“我也想你們呀!”

說話間,毛岸英和劉思齊也過來了。劉思齊問:“爸爸怎麼去這麼長時間呀?可急死我們了。”

“我很好啊,我這不是健健康康地回來了嘛!”

毛岸英調皮地問:“爸爸給我們帶什麼洋貨來了?”

“帶來了,帶來了!每人一份,讓葉子龍分給你們。”

正說著,汪東興走了進來,他笑著說:“好熱鬧呀!大家都在這兒……”

毛澤東忙問:“你不在家休息,怎麼也過來了?有麼急事嗎?”

“沒有沒有,就是想來看看主席。”汪東興說完便板起麵孔批評大家,“主席剛回來,你們也不知道讓主席休息休息。都到葉主任那兒拿禮品去!”

聽到“禮品”二字,江青馬上想起毛澤東對她的批評,臉上便出現了愧色。

眾人離開後,毛澤東問李銀橋:“怎麼不見小韓?”

“她還在香山。”

“接過來吧,我想見見他們!”

李銀橋說:“好,我明天就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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