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克了三天。
見我醒來,江瞑野語氣少見地關心:“餓不餓?”
我沒有說話,愣愣地看著腫成豬蹄的雙手。
“醫生說我送來得及時,否則你手都要廢了,先喝點清淡的湯水,養養胃。”
他話真多。
我不想跟他說話,也不想喝他喂到嘴邊的湯。
僵持了三秒鐘。
江瞑野“啪”地丟了勺子,冷眼看著我:“不知好歹!你還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幾棵樹也值得你這麼計較?”
“說夠了嗎,出去的時候請帶上門。”
我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讓男人覺得胸口莫名地沉悶。
“好!好得很!林涵,出院前別想讓我再來看你!”
江瞑野把門摔得震天響。
誰稀罕他來?
出門上廁所的時候,我看見男人熟悉的背影,進了豪華病房。
護士說:“江太太可真有福氣,走個路岔氣她家先生都緊張得送來醫院住院,羨慕死了。”
透過病房門的玻璃,我看見江瞑野貼心地吹溫雞湯,即使許微月小脾氣說膩,也極有耐地哄:“乖寶,再喝一口,買一套湖景別墅。”
我住院這些天。
江瞑野沒有再出現。
隻有他對許微月的寵愛行徑源源不斷地在醫院傳開。
全天候的陪同。
給同一層的患者送見麵禮。
他成為了全院醫護、病患口中的十佳好老公。
許微月出院前一晚。
江瞑野為她準備了煙花秀,吸引得醫院所有人爭先觀看。
我也站在窗邊,靜靜地欣賞著屬於別人的幸福。
生命中最大的兩場煙花秀。
同樣的絢麗。
同樣的主人公。
煙花易逝。
一個星期後,我手消腫了。
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撞見了江瞑野和許微月。
許是少見住院這麼久,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病患,護士對我的印象很深。
“之前送你來的那個男人一臉焦急,我還以為他是你老公呢,誰知道是12號病房的老公......”
許微月住12號。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人家給肚子裏的孩子積福,做好事而已。我是孤兒,親屬死絕了。”
走近我的江瞑野腳步一頓,胸腔生起一股道不明緣由的怒意。
“林涵,你在外麵就是這麼編排我的嗎?”
我很是不解。
結婚後我不過是在買衣服的時候,默認了導購稱呼我為江太太,他就將我扒光,在更衣室裏關了三天。
也是他說我這種低賤的女人,不配用江太太的名頭的。
現在我實話實說,他有什麼不痛快的?
“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立馬道歉。
免得他又找我麻煩。
許微月眼底憤恨,臉上卻掛著嬌笑:“林姐姐,聽說你今天出院,我特地求著阿野哥哥一起過來接你,你上次煲的山藥湯我可喜歡喝了,回去後你再給我煲好不好?”
我看著江瞑野手裏的孕檢單,沒有說話。
沒好全的手臂隱隱發癢。
不等我表態,男人寵溺地輕掐了下許微月的臉頰:“嘴饞小孕婦,哥哥給你請的五星級大廚,還沒喂飽你啊?”
江瞑野在跟許微月說話,眼睛卻盯著我不放。
見到我低眉順眼,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心中升起一種脫離掌控的慌意,惹得人莫名煩悶。
“你們忙,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我埋頭衝出了醫院。
當作沒聽到江瞑野的“站住!”二字。
我的五個孩子死在了醫院。
看到許微月微微隆起的孕肚,我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想法。
直到逃出醫院,我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