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笑了,如何安排是夫人自家的事,與雲晚並無瓜葛。”
周氏僵住,“晚兒,你這話可是怪我未曾留住你的院子。”
柳清清臉上的得意一閃而過,轉瞬露出怯怯的神情,“姐姐,若你喜歡我的院子,我搬出去讓給你住,隻要......”
“隻要你別再說這樣的話,傷母親的心了!”
“這怎麼行!”
周氏和一旁的趙明珩幾乎異口同聲。
趙明珩橫眉,對著雲晚嗬斥,“你一回來就要爭搶清清的住處,怎麼?這十幾年搶來的還不夠嗎!”
雲晚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柳清清。
“我說過要住這裏嗎?”
柳清清眼角還有淚痕,下意識回道,“不關姐姐的事,是我以為姐姐想要住在這裏,隻要姐姐別怨恨父親母親,我怎樣都不要緊——”
沒等她說完,雲晚轉頭對趙明珩道,“侯爺可聽清楚了?是她以為,不是妾身所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妾身,擔不起這個罪名。”
雲晚眸中冰冷,直視著趙明珩。
他張了張嘴,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喉嚨。
“小姐!”
悲戚的喊聲響起,雲晚腦中嗡鳴,不可置信地扭頭。
丫鬟頌香忍著淚上前行禮,雲晚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頌香,你怎麼在這?”
她被誣陷那日,貼身丫鬟頌香擋在她身前,求趙明珩與侯府老夫人開恩明鑒。
卻被侯府老夫人命人拖下去打殺。
雲晚還以為,她已經死了。
頌香忍著淚,“小姐,老太君救了奴婢,她老人家....在等著您呢。”
她欲言又止,雲晚心頭咯噔了一聲。
顧不上其他人,快步走向壽安堂......
壽安堂內屋,麵容枯槁的老太君躺在榻上。
聽見腳步,緩緩睜開眼。
雲晚走至榻前,心頭酸楚,不由屈膝跪倒,“祖母....”
話音未落,淚已潸然而下。
老太君顫抖著伸出手,雲晚連忙握住她。
“晚兒,你受苦了。”
雲晚搖頭,“您怎麼....”
怎麼病成了這樣?
她出嫁時老太君仍然康健,可如今過去兩年而已,竟像是老了十餘歲,眼眸仿佛蒙了一層灰翳,麵色更如同朽木。
“老了,不中用了。”
老太君歎了口氣。
“母親,既然晚兒回來了,那您先前應允的事?”
周氏不知何時也進了屋,突然出聲。
柳清清躋身榻前,不著痕跡地推開雲晚。
“祖母,日後姐姐便能回到侯府,與我一同伺候夫君,祖母也可放心了....”
老太君臉色未變,渾濁的眼裏卻沒了笑意。
“急什麼,你們都出去,我有幾句體己話,要與晚兒說。”
周氏和柳清清對了個眼神,“可是——”
“夫人一向孝順,怎麼兩年不見,如今老太君的話,也當作耳邊風了?”
雲晚的話一出,周氏白了臉色。
“晚兒!你是在指責我嗎?”
雲晚輕垂眼簾,話音卻沒有任何退縮之意。
“民女不敢,隻是提醒夫人,本朝以孝為先。”
“姐姐,你對我如何都不要緊,怎可對母親無禮!你可知,母親為你哭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