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04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原文】

子曰：“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解析】

孔子說：“君子致力於根本，根本樹立了，治國做人的原則也就會形成。”

樹葉和樹根有著本與末的區別。樹葉有榮與枯、長與落、綠與黃的變化，而樹根卻始終深紮大地，千年不變。人也有本末之別，貧富、貴賤、榮辱、沉浮乃為人之末，人的一生誰不經幾次這樣的變化！然而，不論怎樣變，人應該有自己的品德與人格，這是為人之本。就像呂蒙正，他曾貧賤過，曾被人屈辱過，甚至被人誹謗過。但他始終以寬厚的態度對待之。這是無語的申訴，無聲的勸誡，無言的抗辯；這是令人傾倒的人格力量；這是人生的大智。

開寶九年（976年），宋太祖趙匡胤突然去世，趙光義在太監王繼恩的幫助下，搶先一步繼位，史稱宋太宗。宋太宗的繼位在朝野上下引發了不少議論，宋太宗為籠絡人心，便決定大規模開科取士。太平興國二年（977年），宋太宗一次開科，便錄取了500名進士。呂蒙正是進士第一名。

對這一批進士，宋太宗都予以重用。呂蒙正以進士第一名的身份，被授作監丞，升州（今河唐河縣西南）通判，賜錢20萬，並下旨，如遇到對百姓不利的事情，準許他們通過驛站直接向皇帝報告。在宋太宗的直接關注下，呂蒙正很快便得到參與處理國家事務的權力了。

呂蒙正為人正直寬厚。當初，他父親有好幾個寵妾，對妻子劉氏漸漸疏遠，劉氏因此與其發生矛盾，於是，劉氏和呂蒙正被趕出了呂家。離開呂家後，劉氏發誓不再嫁，母子三人相依為命，艱難度日。呂蒙正考中進士，步入仕途後，家境大為改善。呂蒙正不計較父親把他們母子趕出家門，使他們吃了許多苦，把父母接到家中，同堂異室而居，照顧得十分周到，重新成為一家人。

呂蒙正入朝為官時，還不到四十歲，簡單的經曆，快速的升遷，令朝中許多老臣感到不滿，但由於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誰也奈何不了，隻好在背後說些怪話，發發牢騷。呂蒙正剛入朝堂時，有個人指著他說：“這小子也是參政？”呂蒙正假裝沒聽見，從那人麵前走了過去。和呂蒙正一起準備上朝的同僚聽了這話後憤憤不平，非要問清楚那人姓甚名誰，呂蒙正連忙製止說：“如果知道了他的姓名，那麼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還是不知道為好。”對新舊朝臣間的矛盾，呂蒙正采取了寬容的態度，體現了其待人寬厚的性格，呂蒙正待人以寬厚的名聲漸漸在朝中樹立了起來。

隨著呂蒙正在朝中為官時間的延長，呂蒙正逐漸積累了政治經驗。端拱元年（988年），呂蒙正出任宰相，從他步入仕途到位居宰相，前後僅12年的時間，而此時，呂蒙正也不過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地位的變化，並未使呂蒙正待人以寬厚的性格發生變化。

位居宰相，自然有許多人跑到他那兒去活動以求升遷。對這樣的人，呂蒙正巧妙地予以回絕。當時朝中有人專門收藏古鏡，自稱有麵古鏡能照見方圓二百裏以內的東西，那人打算把這麵鏡送給呂蒙正，希望得到賞識。呂蒙正聽說後，便笑著說：“我的臉隻有碟子那麼大，怎麼用得上這照見方圓二百裏的鏡子呢！”呂蒙正以其機智與幽默，巧妙地打消了送禮者想要通過送禮而得到好處的念頭。

雖然呂蒙正的快速升遷與宋太宗的重用和提拔有著密切的聯係，但呂蒙正並沒有有恃無恐。端拱元年（988年），呂蒙正剛剛出任宰相，便有人向宋太宗告發，說他挾私報複。當時，張紳為蔡州（今河南汝南縣）知州，因為貪汙被免去官職。有人對宋太宗說：“張紳家境富裕，不會去貪汙，這肯定是呂蒙正挾私報複張紳。呂蒙正貧寒之時，曾向張紳借錢，張紳沒借給他那麼多，他便懷恨在心，現在呂蒙正任宰相，便有意加害張紳，以泄心頭之恨。”宋太宗聽人這麼說，便下命恢複張紳的官職。

麵對這樣的惡意誹謗，呂蒙正並沒有向宋太宗進行辯解，他以其寬厚的胸懷，相信事久自然明白。

淳化二年（991年），呂蒙正被罷相。此後考課院發現了張紳貪汙的證據，宋太宗便將張紳貶為絳州（今山西新絳縣）團練副使。淳化四年（993年），呂蒙正複出為相，宋大宗覺得當初錯怪了呂蒙正，便對呂蒙正說：“那張紳果然犯了貪汙罪。”

本想得到一聲感謝或者是申辯的宋太宗什麼回答也沒有得到，呂蒙正依然是不辯也不謝。他用寬厚的沉默，回答了誹謗與誤解。

古語雲：“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意謂大丈夫立身處世要淳厚樸實，不應浮薄虛華。宋代呂蒙正之所以三次為相，曆仕太宗、真宗，除了敢於直言諫諍，政見超人這一原因外，他致力於為人的根本，待人誠懇寬厚，胸襟開闊，謙虛謹慎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

本立而道生，一個人隻有致力於根本的東西，然後才能去追求其他的外在之物，這樣的話才有可能取得成就。否則，就會本末倒置，根基不穩，危害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