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群指間的雪茄煙灰簌簌落在我手背上,燙出細密的傷口。
他卻像很滿意那樣歪頭看我:
“爬快點,不然我讓保鏢幫你鬆鬆筋?”
我渾身戰栗,加快了爬行的動作。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終於爬到宴會大門。
陽光灑在我身上時,我終於如釋重負地昏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
傅群坐在床頭,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離婚吧。”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離婚?你還敢提離婚?你別忘了,要不是有我在,你弟弟早就死了。”
傅群聲音戲謔。
我卻渾身僵住。
他說的沒錯。
要不是傅群,弟弟早就去世了。
母親死後一個月,父親娶了第二任妻子。
一起進門的,還有他養在外麵多年的私生子。
他將私生子當成繼承人培養,
而患有自閉症的弟弟,自小就不被父親喜愛,很快就被舍棄。
我婚後一年,弟弟因看顧不當獨自跑出家門,發生車禍成了植物人。
這幾年的醫療費用已經耗光了媽媽留下的遺產。
爸爸更是沒管過。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傅群站出來把弟弟帶回傅氏旗下的醫院,精心照料。
眼看弟弟的病情已經有了好轉,我怎麼忍心現在放棄?
我徹底絕望,眼底染上一片死灰。
這時,李佩佩走了進來。
她像個女主人一樣,吩咐傭人們給我端上來一碗白粥。
“你身體不好,喝白粥好一點。”
我沒再反抗,像個木偶一樣任他們擺弄。
傅群站在陽台上,一根根吃著煙。
見我吃的慢,李佩佩搶過傭人手裏的勺子,動作粗魯地強行塞進我的嘴裏。
我被嗆住,不停咳嗽。
李佩佩不滿地揮了揮手,“你真臟,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
她眼睛一轉,看向身後的傅群。
接著撇撇嘴,眼淚落了下來。
她趁機將滾燙的粥打翻在自己腿上,
“啊,好燙。”
李佩佩痛呼出聲。
傅群回頭,看見李佩佩被燙得通紅的大腿。
他二話不說,上前幾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不知道傭人們有沒有看清李佩佩的小動作.
但沒人敢說話,都低著頭。
臉上傳來細細密密的痛意,我固執地為自己辯解。
“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打翻粥。”
“重要嗎?”
傅群居高臨下看著我。
他眼裏冷漠得像是在看最低賤的螻蟻。
“是不是她打翻的重要嗎?她因為喂你喝粥被燙到了,你就該死!”
我不由地苦笑出聲。
李佩佩靠在傅群胸膛抽泣,餘光卻偷偷看著我,眼裏都是得意。
傅群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目光掃過我時像在看仇人。
“去跪著,佩佩什麼時候原諒你,你就什麼時候起來。”
我麻木看著他。
多年前那個說“我會照顧你嗬護你一輩子”的少年,終究是被仇恨啃食得麵目全非。
傅群已經陌生得讓我想不起他當年的模樣了。
我被保鏢們壓著跪在別墅大門口。
此時,陽光火辣辣的。
加上我身體本就沒恢複好,沒多久就眼前一陣發黑。
這時,前麵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是李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