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員工狠狠掐了一把。
其他員工緊張地迎上來,態度恭敬地將我送上了電梯。
電梯門關閉的一刻,我聽到了她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再殘廢也是沈總的女人,哪有你說話的份?不過也是,不明白沈總為什麼要包養這個小情人,哪裏比得上剛才那位......”
員工的話刻薄,卻正是沈鶴舟為我營造的處境。
畢竟在外人眼裏,我這個殘廢能被沈鶴舟看上已經是三生有幸,
又有誰會在乎是不是我內心所願?
我剛到達沈鶴舟的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鶴舟,謝謝你為我找醫生治療我的嗓子。否則我的聲音,可能這輩子都沙啞難聽......”
“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阿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沈鶴舟的聲音頓了頓,像是下了極大決心般開口:
“......你現在,幸福嗎?”
“我很幸福。鶴舟,有你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我聽到沈鶴舟的聲音,是遺憾卻又滿足的喟歎。
“你也真是的,為我就找來享譽全國的醫生,對喬硯寧就隻讓趙成草草應付了事,讓她那個嫉妒的性子知道了,又要生出事端。”
許倩的話是明晃晃的調笑,我卻如墜冰窟。
原來連讓趙成精心照顧我的腿,也是假象嗎?
門內的談笑仍在繼續,我卻希望自己從未來過。
或許這樣,我就不會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
秘書見我在門口停留太久,一把推開了門。
沈鶴舟的聲音滿是驚訝:
“硯寧,你怎麼來了?阿倩剛來,我跟她敘了敘舊,你別多想。”
全然不提兩人方才的言語。
許倩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蔑視。
筆直的雙腿刺得我雙目生疼。
也難怪沈鶴舟會對許倩念念不忘,
殘缺的我,恐怕連他心裏的入場券都從未得到。
我忽略內心的酸澀:
“沒事,我就是突然很想你。既然你們還有正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若是從前,沈鶴舟一定能察覺我情緒上的不對勁,緊張地來哄我。
可現在他著急與許倩互訴衷腸,揮了揮手讓秘書把我送下去。
“晚上回去,我給你做養生粥。”
“喬女士,沈總善良有情,可我卻不得不做這個惡人。”
密閉的電梯裏,秘書的聲音是明晃晃的惡意。
“你一個半身癱瘓,為什麼要賴著沈總不放?隻有許小姐那樣的人,才配得上沈總!”
想來她是將沈鶴舟對許倩的在乎記在了心裏。
秘書將我推到公司門口,臉上滿是不屑。
“沈總讓我送你下樓,我已經完成了。喬女士,希望你安全到家,不要再來煩沈總!”
她似乎認定了我會出醜。
我在路邊攔車,可司機見到有輪椅,不是視而不見,就是一腳油門離開,
徒留我被尾氣嗆得生疼。
“喬女士,你這副模樣也真是可憐,誰能想到是上市公司總裁的老婆呢?我都替你丟人!”
我沒理會秘書的冷嘲熱諷,一個人搖著輪椅回了家。
到達時,手掌已經鮮血淋漓。
我沒放在心上,忍著疼將自己的東西打包好,
隨後將那本結婚證剪得稀碎。
盡管醫學實驗並不需要我有過多的隨身物品,
可我就是執拗地想要斬斷與沈鶴舟的一切聯係。
當我終於清理掉一切,回到家中的時候,
卻發現許倩竟然出現在了我麵前。
“喬硯寧,你可真是條卑微的狗!當初那場車禍,怎麼就沒撞死你?”
她滿臉惡意地看著我。
“苟延殘喘地活到現在!可惜你不知道吧,當初唯一能為你做手術的醫生,被鶴舟調走治療我的嗓子!”
“可笑你耿耿於懷那麼久!到頭來隻是個小醜!”
我渾身哆嗦,想要扇許倩一巴掌。
可是不等我調轉輪椅,她就摔倒在地,腳踝哢嚓一聲。
“喬硯寧,你瘋了!”
沈鶴舟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被輪椅側翻的輪椅壓在身上,掙紮不起來。
可沈鶴舟卻沒有多看我一眼,而是滿眼心疼地捧著許倩的腳踝。
隨後滿是憤怒地盯著我:
“我都說了我跟阿倩沒什麼!因為自己癱瘓,你就要毀了阿倩的雙腿?喬硯寧,你可真惡毒!”
我毫不畏懼地回望著他:
“我的腿?我為什麼會癱瘓,你不是比所有人都清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