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我的希望如同我的生命,一點點消逝。
九命將盡,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在堅持。
那個曾與我在陽光下奔跑的少年,真的已經不在了嗎?
隔天天剛亮,傭人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扔到了林婉兒麵前。
“夫人因為昨天的驚嚇導致胎動,都是因為你這隻妖怪!”
床上的林婉兒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呻吟著。
她的眉頭緊鎖,唇邊露出一絲痛苦的弧度。
林婉兒嗚咽一聲,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休言,好疼...”
顧休言推開門,看到這一幕,眼中瞬間充滿殺意。
“你又做了什麼?”他朝我走來,聲音冷得像冰。
我搖頭,但沒人相信一隻“畜生”的解釋。
顧休言一把揪起我的頭發,強迫我直視林婉兒的痛苦。
“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想反駁,但喉嚨像被掐住一般發不出聲音。
突然,林婉兒痛苦地叫了一聲,蜷縮起身體。
“休言,我要...”她無力地指了指我的胸口。
我懂了。
不等顧休言下令,我的手已經劃開了自己的胸口。
皮肉分離的聲音在房間內格外清晰。
我熟練地將手指探入傷口,觸碰到那顆殘破的靈丹。
取出它時,我全身痙攣,汗水浸透了衣衫。
這是我的第九顆靈丹。
也是我的最後一條命了。
顧休言看著我滿身是血的樣子,眼神竟有一瞬的動搖。
但很快就恢複了冷漠。
“別以為這樣就能博取同情,”他冷笑,
“你也就靈丹有點用,不然早扒了你的皮做貓肉湯了。”
我將靈丹遞給他,指尖在顫抖。
他避開了我的手指,拿走了靈丹。
林婉兒吞下靈丹,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她皺著眉,對顧休言撒嬌:“老公,血腥味好重,我想吐。”
話音剛落,顧休言一腳踢向我的肚子。
“滾遠點!”
我爬向角落,背靠冰冷的牆壁。
血從胸口的傷口流出,在地板上彙成一灘暗紅。
顧休言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坐在床邊,輕輕握住林婉兒的手,聲音溫柔得像在哄一個孩子。
“好點了嗎?婉兒?要不要喝點水?”
我仰頭看向天花板,忍住了眼中的淚水。
曾幾何時,他也用這樣的聲音喊過我的名字。
我們在村口的小溪邊捉魚,他總會把最大的那條留給我。
“小貓咪就是愛吃魚,對吧?”少年時的他笑著問。
現在,他連看我一眼都嫌臟。
我的血流到他腳邊,他毫不猶豫地抬腳避開。
仿佛那不是血,而是汙穢的臟水。
快了,已經最後一條命了。
等我的第九條命也耗盡,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閉上眼睛,聽著顧休言哄林婉兒的聲音。
陣陣劇痛從胸口傳來。
我睜開眼,發現傷口沒有愈合。
最後一顆靈丹的消耗,讓我的自愈能力幾乎消失。
看著眼前鮮紅的傷口,我的心底竟然湧現出一絲解脫的快感。
“你們把這打掃幹淨。”顧休言冷聲吩咐下人,隨即抱起林婉兒去了隔壁臥室。
女傭將一桶腥臭的汙水潑在我身上,冰冷刺骨的液體瞬間浸透全身。
“小畜生,連死都死不了,真惡心!”她的聲音尖銳如刀。
拖把柄重重砸在我額角,帶來一陣鈍痛和眩暈。
“把地麵擦幹淨,一滴血也不許留,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