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著自己滴落在大理石地麵上的鮮血。
明知道最後一條命即將耗盡,我卻仍在頑強地呼吸。
“是,我這就擦。”我咬著牙,強忍住眼淚。
彎腰時,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液滲透胸前的布料。
每一下擦拭,都牽動著緩慢愈合的傷口。
隔壁傳來林婉兒銀鈴般的笑聲,和顧休言溫柔的低語。
“聽說顧先生小時候和這妖怪關係很好呢。”一個年輕女傭刻意提高聲音。
“後來顧先生父母突然失蹤,都是這貓妖害的。”另一個接話。
“是啊,要我說,這畜生該早點死。”
話語如刀,一刀一刀剜在我心上。
真相從未被人相信,我已經習慣了。
顧休言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女傭們立刻安靜下來。
我加快了擦地的速度,希望血跡能在他來前消失。
但願望永遠隻是願望。
“現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了?”顧休言修長的腿停在我麵前,聲音冰冷。
我不敢抬頭,隻能看見他鋥亮的皮鞋上倒映出我狼狽的臉。
“對不起,我...我馬上擦幹淨。”手指顫抖著用更大力氣搓洗地麵。
他俯身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強迫我仰起臉。
“婉兒說你昨晚又在外麵亂轉,是真的嗎?”
我想辯解,卻看到他眼中的堅冰從未融化過。
“我沒有...我一直跪在樹那裏......”
話未說完,一記耳光已經落在臉上。
“滿嘴謊話!”
他抓起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我的肩膀被迫扭曲,肌肉撕裂般疼痛。
“既然你這麼不聽話,不如去地下室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恐懼如同寒潮席卷全身,我知道地下室意味著什麼。
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女傭們竊笑著,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老公~快來啊,寶寶又踢我了。”此時隔壁傳來林婉兒嬌柔的聲音。
顧休言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先帶她去地下室,等我過去再處理。”
我被傭人抓起,往地下室拖行,這一次也許就要解脫了。
特助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拖入地下實驗室。
這裏的牆壁泛著冷光,映照出我憔悴的臉。
濃重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一如既往的刺鼻。
角落裏,那台專門針對我的高能聲波儀正靜靜等待著。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上次被綁在那台機器上,我的耳膜幾乎被震碎。
“把她固定好。”顧休言姍姍來遲。
特助粗暴地將我按在椅子上,金屬扣環立刻鎖住我的四肢。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我瑟縮,但我咬緊牙關不肯示弱。
也許這次會死在這裏吧。
顧休言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控製麵板,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上次我們聊到哪了?對,我父母的下落。”
我緊緊閉上眼睛,回憶族人的笑臉。
這是現在我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你再不說,我就開始了。”他的聲音像冰一樣滲透我的皮膚。
我固執地搖頭,早已做好承受痛苦的準備。
麵板上的紅燈亮起,聲波設備啟動了。
刺耳的高頻聲波像無數細針刺入我的耳膜。
我的頭骨仿佛要裂開,內臟似乎在顫抖。
貓對聲波異常敏感,這種痛苦遠超人類想象。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液在口中蔓延。
“說出來,我就停下。”
顧休言的聲音透過痛苦傳來。
我在劇痛中睜開眼,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
那雙曾經溫柔注視我的眼睛,如今冷若寒冰。
恍惚間,我以為看到了一絲不忍。
是錯覺嗎?我自嘲地想。
聲波的強度突然增加,我終於控製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
鮮血從耳朵裏流出來,視線開始模糊。
顧休言突然關閉了設備,房間裏隻剩我粗重的喘息聲。
他輕輕撫摸我的頭發。
這短暫的溫柔比剛才的痛苦更讓我恐懼。
“你真的什麼都不肯說嗎?”
他的聲音幾乎是溫柔的。
但他隨即給了特助一個眼神。
特助推來一個被黑布遮蓋的鐵籠。
顧休言緩緩掀開黑布,我的心瞬間墜入穀底。
籠子裏,幾十隻小奶貓正蜷縮在一起,發出微弱的叫聲。
它們那麼小,那麼無辜,那麼像我們族人初生的孩子。
“你不說,它們就會被燒死,一隻接一隻。”
顧休言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他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根木條,靠近籠子。
小貓們驚恐地叫喊,擠在籠子的角落。
我的心如刀絞,淚水模糊了視線。
“住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