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飛機準時起飛。
抵達海南時天已將晚,但我還是穿著結婚禮服去了醫院。
當然,我沒有帶著梁詩洛一起,她那張喪死鬼一樣的臉無論出現在哪裏都隻會破壞氣氛。
禮服上繁瑣的裝飾吸引了醫院所有人的注意。
我找到梁藝的病房,一眼就看到病床上那個瘦得不像樣的人。
我看了眼她光禿禿的床頭,剛想感歎還是自己有眼力,知道帶束花來給她增添生命力,就被身後一道聲音喝住。
“你誰啊?把花拿開,她不能接觸花粉!”
我回頭,發現來人正是梁藝的丈夫,程安。
他認得我,曾經我裝醉發瘋攪黃了他的婚禮,讓他沒少跟梁藝蛐蛐我。
我還以為這樣能讓他兩人趁早分開,沒想這女男人有點手段,竟然一直死皮賴臉拖到了現在。
程安見到我這一身裝扮瞬間爆起,急吼吼將我扯出了病房:
“你來這幹嘛?還穿這麼一身,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
我整了整領結,一如既往眼神輕蔑:
“我是來跟梁藝補辦婚禮的。我們兩個曾經互相承諾過對方,要一起邁入婚姻的殿堂。”
“雖然世事有變,讓我們遺憾錯過,但我想在她彌留之際把她這個心願完成。”
程安嗤笑:“心願?你哪個耳朵聽她說了這是她的心願?你發給她的那些消息她一條都沒回,你自己心裏都沒點數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都是你管著她不讓她聯係我!”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
明明梁藝分手後還跟我互訴衷腸,說想我舍不得我。
結果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之後發去的消息就都石沉大海了,這不是被他管著是什麼?
我不肯讓步地瞪著程安。
而程安看著我,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突然笑了:
“好,那你自己去跟她說吧,我不管。”
我愣了愣,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以為我們兩個又要夾槍帶棒地大吵一場,結果他就這麼同意了。
怎麼跟我家裏那個一樣反常?
我狐疑來到病床前,可真正看清梁藝的那刻卻猶豫了。
這真的是我想了這麼多年的人嗎?
皮包骨頭,雙目渾濁,看到我時甚至做不出來除了轉動眼球以外的反應。
這竟然真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梁藝。
“怎麼?看到人變成這樣說不出口了?”
我煩躁白了程安一眼:“放屁!我們可是純愛!”
我放下猶豫,極其耐心地告訴梁藝我來娶她了,跟她說一切場地規格我來安排,她隻要安心等著嫁給我就好。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因為她那雙幹癟的嘴唇已經發不出來任何聲音了。
我在自己眼淚掉下之前匆匆離開了病房,結果半路突然被一個男人叫住。
他說他是當地的一家媒體,認為我這種行為相當感人。
如果可以的話,想做一篇專訪。
我當然願意自己和梁藝的愛情被更多人歌頌,當即給他講了自己的故事。
可他聽完後卻神色異樣:
“您是說......您自己已經結婚,而且對方也有了丈夫,在這種情況下你想給你們兩個辦一場婚禮是嗎?”
我點頭:“沒錯。”
沒想他聽完後收拾東西就要走:“抱歉啊,您的經曆跟我們推崇的觀念不太符合,打擾了。”
媽的,什麼媒體,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