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歡迎光臨大正浪漫堂（二）

後來，易天樞才發現其他人的麵試時間都要比自己短得多。

說難聽點，就是走走過場而已。

畢竟大家都是美少女，都是天使啊連屎都不拉的啊，在這種靠臉吃飯的禦宅咖啡廳，再怎麼笨手笨腳，也有辦法混得下去，說不定還會被當成萌點。

果然，可愛就是正義。

不可愛的人隻好在廚房默默炸雞塊，還要美其名曰“廚藝考核”。

雖然在易天樞看來，單純是樸智賢這個小太妹想吃炸雞塊自己又不懂做而已。

“哦哦哦，有模有樣呢~女子力很高啊，看來你是會受男生歡迎的類型~怎麼樣？真的不考慮穿女裝麼？我給你兩倍工資如何？”

“大姐姐的好意我就心領了！”

“沒想到天樞同學居然這麼擅長料理啊~”

服下退燒藥後還堅持帶病上陣的少女如是說——

易天樞本來是打算讓霧島琉璃回去好好養病的，但在本人的堅持之下，實在拗不過她，隻好把她留在身邊當幫工。

當然，為保證廚房的清潔衛生，口罩、手套、圍裙，她是一樣不缺。

“其實也沒霧島同學想象中的這麼擅長啦。因為我媽比較挑食，羽姐又不大懂做飯，所以料理一日三餐的任務就落在我的頭上，熟能生巧罷了。”

“那也很厲害~”

好想守護這個閃閃發光的笑容。

為掩蓋內心的動搖，易天樞隻好加快翻轉雞肉的速度。

“呼，可以出鍋了~”

吸油、配菜、擺盤，一氣嗬成。

“我能試吃一塊嗎？”

“粗茶淡飯，招呼不周。”

其實易天樞並不推薦感冒病人吃這麼熱氣的東西，但難得在女生麵前下廚一回，多少有點小小的虛榮心。

隻見霧島琉璃小心翼翼地夾起炸雞和沙拉，隻咬了一小口——

“好好吃！雞肉滑嫩可口，鮮味十足的油脂從酥脆的麵衣湧出在口中擴散開來，再搭配上蔬菜沙拉一起吃一點也不膩！”

“炸雞配沙拉……看起來倒像這麼一回事，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再怎麼說我這裏也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正經餐廳，如果隻是抱著我稍微懂做點哄女生開心的家常菜這種覺悟就跑進廚房可是會摔跟頭的！料理就是色香味缺一不可，我雖然不是廚師，但你這種樣子貨見得多了，反正——”

潑了一大盆冷水，樸智賢才滿不在乎地把炸雞塊送進嘴裏。

下一瞬間，她的表情凝固了。

“喂，你叫易天樞是吧？”

“……是、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還是退學吧。”

“哈？”

“身為能做出讓我徹底折服的炸雞的男人，你的靈魂不應該被禁錮在小小的聖瓦爾基裏學園不是嗎！”

“就算你這麼中二地表揚我我也絕對不會退學的啦！”

……

趁著兩人沉醉於“大正浪漫堂決戰兵器·試作型炸雞”不能自拔之際，易天樞終於得以溜出廚房好好喘一口氣。

明明沒幹什麼活，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就在他尋思有什麼東西能好好治愈一下自己的心靈時，休息室傳出了奇怪的嬉笑聲。

說起來,女生們就是在那裏麵換衣服吧？

首先，易天樞要聲明一點，像他這種謙謙君子，怎麼可能會有偷窺少女更衣的邪念。

之所以打算把耳朵貼在休息室的門邊上，無非是擔心女生們出什麼意外，畢竟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打工小隊唯一一個男生嘛。

所以，易天樞才不得不以比起香港記者略遜一籌的速度地接近休息室大門。

“話說，秦羽遙小姐的頭發真的很漂亮啊，腿形也很好，又細又長，完全不輸職業模特，讓同為女性的我都快失去自信了~”

“哼哼，就算阿什莉同學這麼識貨，但我也隻能跟你說聲抱歉，因為無論是這頭黑發還是雙腿，乃至我身上的一絲一毫，都是少爺的‘私有物’哦~不過，阿什莉同學其實也很可愛啊，嬌小……玲瓏……”

“艾麗，你的胸部最近是不是又變大了？難怪你越來越囂張了！不好好揉一下難以發泄本小姐的怒火！”

“呀啊~姐姐，你在幹什麼~好痛~不要這麼粗暴~”

“瑞貝卡，幫我抓住她的手腳~與其便宜那些臭男人，還不如讓本小姐來嘗嘗鮮~哦哦，這手感~G嗎？是G嗎？真是囂張的巨乳，看本小姐好好治治它！”

“姐姐，要、要說身材好的話，櫻井小姐才是！”

“謔謔，櫻井有珠，你果然是本小姐的宿敵！明明穿衣服時沒多少肉的樣子，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是巨乳黨的細作！”

“胸部什麼的……對武士而言，不過是裝飾品而已……喂，黑心女，你瞪著我幹嘛。”

“您瞧您這話說的~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我不過是一介弱不禁風、寄人籬下的婢女而已，隻要您不靠近我家少爺的話，我才懶得理你這頭淫亂乳牛呢~說起來，你們三個真的是姐妹嗎……”

“難、難道是因為我胸部的問題，秦羽遙小姐才會覺得我們不是三姐妹……”

“哈哈哈……”

看來女生果然還是很在意胸部的大小呢。

確實，除去霧島琉璃以外，在這群女生中阿什莉的胸部應該處於傲視群雄的地位吧。

“等等，為什麼本小姐非得參與這種大叔氣息十足的話題？”

“因為男生都喜歡胸部大的女生？”

“如果阿什莉同學是這樣認為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家少爺可是貧乳派——誒？阿什莉同學，你沒事吧？怎麼突然坐在地上了？放電妹你也是……無緣無故坐在角落那裏發什麼神經啊？”

撇去貧乳與巨乳的黨爭不談，易天樞更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女生的話題中。

一聽到她們聊起自己，耳朵就更不可能離開門邊了。

更重要的是，在沒有自己的地方卻聽到與自己相關的事情，心情難免有些複雜。

“我、我沒事，我就想知道是易天樞先生親口承認自己喜歡……小的嗎？”

“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這會不會給人一種內定的感覺……”

“阿什莉同學，你問這麼詳細，是想幹什麼。”

“哈哈哈……沒、沒有啦，你看，易天樞先生不是我們三姐妹的救命恩人嘛，我隻是想要好好了解一下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而已啦~”

“要我說的話，少爺從小就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雖然外表看上去有點粗枝大葉，但實際上非常細心，不僅從來不擺架子，而且還很會照顧人，最重要的是，他做的飯菜非常好吃~真希望他能一輩子為我一個人做飯呢~雖然這已經是既定的未來了~”

對於這種意料之中的評價，易天樞才不可能會開心得忘乎所以呢。

“原來如此……那麼櫻井小姐又是怎麼看待易天樞先生的呢？”

“笨蛋。”

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啊。

這種評價當然也在易天樞意料之中，所以他才不可能因此失落得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不過……本性還算正直。”

好歹給了一個安慰獎。

“櫻井有珠你居然說那家夥正直！他明明整天就知道欺負本小姐，像他這種品性低劣的猴子，現在肯定貼著休息門偷聽我們講話！說不定還伺機想要偷窺我們換衣服！”

“真是的，姐姐你這麼說，未免對易天樞先生太失禮了吧？”

“就是，少爺就算要偷窺，也隻會偷窺我一個人而已~”

“雷心流弟子身正不怕影斜。”

……

三分鐘後。

“喂，我說你這家夥蹲在這種見不到光的角落幹什麼？廚藝考核還沒結束呢，快去給我再作幾道下酒菜。”

“我隻是因為十分強烈的罪惡感而陷入暫時性的自我厭惡而已，所以在我恢複正常之前，請大姐姐務必不要管我……”

“？？？”

……

就這樣自我厭惡了好一段時間，休息室的大門終於喀拉喀拉地打開了。

映入易天樞的眼簾的是，化身為大正美少女的五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雖然基本都是小袖、腰帶與裙子的奇妙組合，但每個人的服飾與氣質卻又不盡相同。

首先登場的第一位選手，正是秦羽遙。她身上所穿的小袖是相當搶眼的大紅色，與流麗的高馬尾發型以及紅寶石般的澄澈雙眸十分相襯，紅色月季發飾更凸顯出熱情活潑的個性，而略顯大膽的下擺與白色吊帶絲襪又將她那雙美腿的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易天樞本以為她肯定會像平常一樣向自己大肆炫耀，孰料秦羽遙卻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嚇得他倒吸了口涼氣。

臉好近……不，不隻是臉的問題，連視線都變得相當濕潤。

淡淡的妝飾讓這個熟悉的女孩看起來有種不同尋常的朦朧美感。

“少爺，您終於願意給我答複了嗎？”

“誒？”

“我明白的，畢竟我隻是寄人籬下的婢女而已，卻還無視尊卑，向自己的主人告白……夫人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把我趕走吧？但我還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傳達給您，所以，少爺，請您告訴我，您所愛的，到底是誰？是我？還是公主殿下？”

“羽、羽姐，你沒事吧？怎麼突然間……”

“少爺又錯開話題了……我知道的，少爺真正愛著的人，其實是殿下吧？即便如此，也沒關係。這終究隻是我這個下人的癡心妄想罷了，但看在我陪伴少爺這麼多年的份上，能不能請您滿足一下我的癡心妄想呢……”

秦羽遙閉上了雙眼。

水潤光澤的粉唇，近在咫尺。

這、這該怎麼辦？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好好回應的話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可一旦給出明確的答複……

就在易天樞獨自無聲呐喊到一半時，他明顯感受到周圍傳來有如針刺一般的銳利視線。

“盯……”

不知不覺，自己與秦羽遙成了動物園中的大熊貓。

而作為觀光客的各位——

或是冷漠無情；

或是一臉呆愣；

或是恍然大悟；

或是稍帶不滿；

或是驚慌失措；

或是興奮不已。

“哎呀，可惜了，好戲剛要上演就有人來攪局了~”

“等等，羽姐……你算計我？你剛才絕對是在算計我吧！”

“要怪就怪少爺整天敷衍我~”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嚇得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就是要這種感覺~否則就沒辦法起到教育效果了~少爺還真是笨蛋呢……我不過是略施小計而已，就動搖成這樣，夫人不是早就教育過你，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嗎？”

“煩死了，我好歹也是身心健康的花季少年啊！”

話是這麼說，還是無法改變願者上鉤的既定事實就對了，因此易天樞隻好對著捧腹大笑的青梅竹馬幹瞪眼。

可沒過多久，她又楚楚可憐地問道：

“既然我還能讓少爺心動的話，是不是代表少爺仍然愛著我呢？”

看樣子，她是完全融入這個角色了。

“怎麼樣都好吧……”

“啊~少爺又在敷衍我了~”

總之，因為這樣的緣故，易天樞在秦羽遙麵前變得更抬不起頭了。

為逃避這一殘酷現實，他隻好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女生身上。

冰藍色小袖與百合花發飾，跟有珠本人寂靜沉穩的氣質相當契合。蓬蓬裙與黑色過膝襪的搭配，其所勾勒出的腿部曲線，與秦羽遙相比，可謂平分秋色。而裙擺與絲襪之間的“絕對領域”，更是叫人大飽眼福。再繼續往上看，膨起的裙擺又隨腰部曲線漸漸收窄，與纖細身材相配的胸脯極力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而蘭德裏三姐妹身上的，則是偏向古典風格的傳統款式，淡黃色的衣裳描繪出三人流麗的身材曲線，將頭發係成一束的黃薔薇發圈頗為顯眼，光是站在原地不動，對旁人而言，就已經是一幅美不勝收的畫作。

總之——

“哎呀，製服真可愛呀，很適合大家哦~”

好像沒人回應……

我懂、我懂，一定是因為正式開工前大家心情十分緊張的關係。

不過，再怎麼緊張，也要記得同學之間應該相親相愛哦。

所以……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看同學，真的好嗎？

更禍不單行的是——

“美少女果然是穿什麼都好看~哼哼，在我的努力之下，廚師、領班、侍應一應俱全，看來我這個店長是時候功成身退了，你說對吧~”

樸智賢又搭住了易天樞的肩膀，露出極其險惡的微笑。

“你明明什麼都沒做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對對對在大姐姐的英明領導下我們齊聚一堂為大正浪漫堂的重新開張貢獻出自己一份綿力我卻沒想到大姐姐會在這種即將功成名就的關鍵時刻急流勇退實在是我等年輕人之楷模我對大姐姐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可以放手了嗎可以放手了吧再不放手的話我的鎖骨真的會斷掉的！”

“哎呀，就算你這麼仰慕我，大姐姐也不會高興的啦~不過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大姐姐隻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你的好意……我都決定啦，你來當代理店長~”

“我能說另請高明嗎，大姐姐……”

“你要是敢拒絕我，大姐姐可是會感到悲痛欲絕的哦~而且這份悲痛正漸漸轉變為殺意~大姐姐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在參加完狗屎戰敗紀念日活動後我決定用狗屎爹媽留下的資金去好好吃喝玩樂一頓然後回家睡大覺，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大姐姐。”

“在此期間，你要是敢沒事打電話給我，我就弄死你哦~”

“……什麼叫沒事，什麼叫有事，你總得給個標準吧，大姐姐？”

“大姐姐相信你的判斷能力~”

“就算大姐姐這麼說，我也……”

“再問問題，我就弄死你哦~”

“這……”

“再不閉上嘴，我也弄死你哦~。”

“……”

“OK，no news is good news~當然，最重要的一條還是，既然大姐姐已經把店交給你了，你最好不要出任何岔子，不然的話，就不是弄死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了，懂了嗎？”

就這樣，帶著“媽媽我想回家”的心情，易天樞的店長生涯揭開了帷幕。

……

以下是大正浪漫堂臨時業務員能力考核情況——

客人A：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有珠：無禮之徒，切舍禦免。

評價：你是奈良原喜左衛門(注9)嗎！

……

客人B：話說，你好可愛啊~之前在這家店怎麼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是來這裏打工的留學生嗎？下班後有時間嗎？要不要我帶你去兜兜風——噫！你把刀插在桌上是想幹什麼！

海倫娜：這位客人，您用來摸我大腿的這隻手，您是打算清燉呢？還是香煎呢？

評價：抱歉，本店禁止攜帶外來食材。

……

客人C：你好，我想買單。

瑞貝卡：承惠1400円。（舉白板）

客人C：好的。

瑞貝卡：多謝您的光顧，歡迎下次再來。（舉白板）

評價：這應該算正常交流吧？

……

客人D：我要一客經典意大利帕米森芝士奶油燉飯佐三分熟亞伯丁安格斯肉眼牛排襯高原藏紅花風味汁及南法普羅旺斯野菌黑鬆露薄片謝謝。

阿什莉：一客經典意大利帕米森芝士奶油燉飯佐三分熟亞伯丁安格斯肉眼牛排襯高原藏紅花風味汁及南法普羅旺斯野菌黑鬆露薄片，好的，主人，我這就為您下單~

評價：Excuse me？

……

客人E：那就要一份漢堡排套餐好了。

秦羽遙：誒？少爺就隻要一份漢堡排套餐而已嗎……

客人E：這、這有什麼問題嗎？

秦羽遙：少爺吃得這麼少的話，夫人今晚回家一定會訓斥我，說我沒有好好照顧少爺……所以，少爺能再加一份酸奶油薯條嗎？

客人E：這樣啊，那就加多一份薯條好了……

秦羽遙：少爺最好人了~但聽說吃太多油炸的東西對健康不太好呢，既然我今天在家，少爺至少吃點蔬菜吧？我推薦冠軍蔬菜沙拉哦~

客人E：那、那也來一份好了……

秦羽遙：不過，我看少爺最近好像特別累的樣子，光吃這三樣東西還是不太夠呢……要不把菜單上的食物都點上吧？這樣選擇會多一點，少爺也會多吃一點，能見到少爺開開心心吃飯，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客人E：那、那就全部，但我身上的錢好像……

秦羽遙：難道說少爺覺得比起我，錢更重要嗎……如果少爺不好好吃飯的話，夫人肯定又會罵我了……

客人E：我明白了，你不要哭！對了，我的信用卡有十萬額度！

秦羽遙：真的嗎？太好了，人家最喜歡少爺了~

評價：羽姐，就算你這麼拚命向我炫耀你招攬客人的功夫有多麼高明，我還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話雖如此，這種無法拒絕的感受，易天樞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是被這麼可愛的女生推薦東西，任誰都會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吧？

但是——

“那個……能不能請你再說一次最後那句話？”

“當然沒問題——人家最喜歡少爺了~”

秦羽遙能恢複精神，不再糾纏自己，比什麼都值得易天樞高興。

但明明是這麼可愛的笑顏，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如此刺眼？

這種感覺，並不是針對這個笑容本身，也不是針對秦羽遙，而是——

那個跟她有說有笑的男人。

什麼啊。

明明隻是初次見麵而已，明明對她一無所知，卻還要裝作一副很熟的樣子，這人的臉皮該有多厚？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家夥呢？

光是看著那家夥嬉皮笑臉的猥瑣模樣，哪怕擺在自己麵前的是滿漢全席，都隻會覺得倒胃口而已。

說起倒胃口，還真有一股叫人不得不在意的焦味——

“天樞同學，你的意麵焦了！你的意麵焦了！”

“誒、誒？怎麼就焦了呢？！我剛才明明加了不少水的呀……”

“你往鍋裏加水，已經是十五分鐘前的事情了……天樞同學，煮東西時，還是不要東張西望比較好哦？”

“抱、抱歉……”所以說，這種煩躁感，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