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丸子一聲尖叫,打破望君山清晨的寧靜。
別院,氣氛緊張。
“怎麼就不見了?”紫苑夫人坐在上首,瞪視跪在地上的丸子,“不是你們主仆倆又耍什麼花樣吧?”
“事關山主夫人安危,丸子絕不敢胡說!”丸子急得快哭了,賭咒道,“若丸子所說有半句妄言,定叫丸子遭千針穿心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
“行了!”紫苑夫人打斷她,“沒空聽你無能的廢話,你且說說,昨夜她都做了什麼...”
丸子愣住,昨夜裏夫人做的事,可不興對這個老太婆說啊!
“母親問你話,為何不答?”秦無瑕大步進屋,行走間卷起飛雪片片。
“山主!”丸子見了秦無瑕,膝行上前,三言兩語將墨微辰失蹤之事說了,關於昨夜隻敢說到與山主對飲。她偷眼瞧了下紫苑夫人,任何猜測一概不敢出口。
秦無瑕似聽不出什麼,頷首道:“辰兒確實與我喝酒。我喝醉了。”
“你醉?”紫苑夫人大為驚訝,但很快恢複過來,猜測道,“...她這是把你放倒後,自己跑了?”
秦無瑕皺眉道:“她不會走。況且...辰兒沒有內力,望君山險峻,她無法自己下山。”
“若有內應呢?”紫苑夫人看向丸子,“怕不是那場法事叫她恢複了記憶,然後教唆下人同她做戲...”
“不會。山道都有門人把手,她走不了。”
紫苑夫人卻已越想越遠:“...如今全武林都在找九齒金輪,她若落在旁人手中,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個?望君山養她這麼久,不就是為了...”
“別說了!”
出聲的人是丸子,丸子眼眶含淚,氣得發抖:“夫人安危未定,你怎麼就不關心她在哪裏?”
她怒視著秦無瑕道:“夫人遠道嫁來望君山,山主該是她唯一的依靠!可夫人受人欺負,山主明明看到了,卻聽之任之!夫人病中疼得打滾,山主明明醫術高超,卻不聞不問!連我一個女婢都覺著夫人可憐,山主與夫人夫妻連心,卻怎能如此鐵石心腸!”
秦無瑕臉色鐵青,紫苑夫人斥道:“刁奴!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頃刻間暖爐出手,用足十成功力,眼見丸子就要命喪當場。
一條鐵鎖飛來卷住暖爐,暖爐立時改了方向,利落地到了來人手中。
玄妙殿主托著暖爐,恭恭敬敬地向秦無瑕施禮,才走上前將暖爐交回紫苑夫人手中,笑道:“真險,若是摔壞了夫人的鎏金暖爐,豈不是太過可惜?我記得,這是老山主選給夫人的珍品...丸子,你也太不小心,跟我回玄妙殿受罰去吧!”
紫苑夫人麵上極其難看,但玄妙殿主明擺著照護丸子,自己便不能再出手。紫苑夫人望向秦無瑕,想讓兒子出頭,可秦無瑕不知在想什麼,竟一直不發話。
玄妙殿主又道:“山主請移步玄妙殿,有要事相商。”
秦無瑕允了,丸子還想爭取,被玄妙殿主一個眼色擋住,把她從生死邊緣撈了回去。
玄妙殿外,日頭將護欄照的通紅。玄妙殿主一改方才沉著模樣,焦急地道:“山主,昨日阿辰在此待了許久,消沉得緊,還說了些‘跨出去便成仙’之類,我擔心她會不會...”
離開望君山不易,下山倒是不難——若不必考慮下山後變成一灘肉泥的話——整座望君山,單靠輕功在懸崖間行走自如的人隻有一個。
玄妙殿主看向秦無瑕,可他卻隻是握住尋仗,神情冰冷:“霄飛,帶人下去看看。”
“...那、還是我去罷。”玄妙殿主嘴角一撇,鐵鎖出手,緊緊懸住立柱。她提氣試了又試,親身躍進萬丈懸崖。
山上,尋找墨微辰的人越來越多;山下,墨微辰在男人堆裏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