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成。
周行簡給我打了止血針,用上了最好的補劑留住我的命,
睜眼時他渾身血汙,靠在床邊椅子上睡著了。
十指相扣仿佛有多怕失去我。
我掙紮著脫離驚醒了他。
“還好嗎?”
細密的青色胡茬刺進眼底。
“喬忻然呢?她好就行。”
“她沒事。”
男人垂眸聽不出情緒,“醫生說胎氣足了不少,是你救了她。”
“是我們的…孩子…”
炙熱目光落在小腹,有什麼“啪嗒”砸進手背。
我裝作沒看見伸手抹去。
也好,該省了流產手術的麻煩。
“你呢,覺得怎麼樣?”
“算命先生不是說我命硬嗎?哪能那麼容易死?”
“我不是那意思…”,周行簡抿唇,“他說你八字好,還贈了一句詩…”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我沒搞懂他的意思…”
我哽了哽。
這句詩是想告訴周行簡,我並非這世界的人,始終是要走的。
“江湖術士而已。”
偏過身不再糾纏,“我要休息了,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
見我態度冷淡,周行簡心口咯噔,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那…你好好休息…”
“原定明天的拍賣會我替你推了。”
“拍賣會?”
恍然想起在雜誌上看過的預告。
當年我掉進時空裂縫,程漾在生日送我的那條飄花手鐲便不知所蹤。
卻在雜誌的拍品上看見了。
“我去。”
撐起疲憊的身子,“麻煩你找個化妝師來,拍賣會我必須列席。”
“可…原本給你準備的那套旗袍然然說喜歡…”
“我不介意,再給我找一套就行。”
“你們的臉…”
“我會戴麵飾遮住最像的左眼。”
周行簡的目光柔和不少,“舒與,你這是想通了?”
他指尖溫熱,我心口冰涼。
“想通了。”
反正拿到那條手鐲,我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