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搖搖頭拒絕他,“我不想穿這個,我穿襯衫褲子就好。”
陸子霖皺起眉頭,“你是覺得我們這些人不配讓你這個大小姐盛裝出席嗎?”
長期習慣性的服從讓我沒有再出聲反駁,心裏暗下決心,就當是離開前的最後一次溫順了。
舞蹈劇院最近忙著辦巡演,我趕到錄像店的時候,已經時間不早了。
李思雨緊挨著陸子霖坐在沙發上,兩人仿佛自成一體的和別人隔絕開來。
見我進來,她故意往陸子霖懷裏縮了縮,聲線甜得發膩,“明珠姐終於來了,我們還以為你看不起我們,不會來了呢。”
我努力擠出笑容對著這群人,“抱歉,我們劇院有點忙,讓你們久等了。”
身後大門被人關緊,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一個男人舉著水桶笑得惡意,“來晚了總得有點懲罰,讓我們消消氣吧!”
旁邊男人跟著幫腔,“嫂子你這話說的,就你一個人要上班,我們都是閑散二流子唄。”
我身上的旗袍緊貼,素白色在濕透後近乎透明,構勒出起伏的曲線。
“這旗袍太懂事了,嫂子身子真白啊,和蔥段似的。”
“霖哥太有福氣了,老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有料就放出來給大家一起看,多帶勁。”
“旗袍濕了就脫了唄,都是自家人,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實物。”
周圍人都爆發出下流的哄笑。
我隻能捂著胸口蹲下,求救的看向陸子霖,“子霖,給我件衣服。”
陸子霖歪在沙發裏,看著我這樣狼狽,他無動於衷。
我咬著嘴唇渾身發抖,眼淚湧出來,砸在濕漉漉的旗袍上。
旁邊的李思雨笑得倒在他懷裏,身上襯衫領口有點扯開,陸子霖就著急地給她披上自己外套。
李思雨眼底閃過快意,手卻拽著陸子霖的袖子,“明珠姐也太不懂事了,大家正高興著呢,為了件濕衣服掃興。”
陸子霖不耐煩地隨手抓起手邊遮蓋屏幕的防塵布,“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至於這麼矯情嗎?”
我麻木地披在身上,躲開眾人有意無意探來的手往家走,任由濕透的旗袍拍打著小腿,每一步走得都像是拖著千斤重的鐵鏈。
當初叛逆地偷跑下鄉,不顧父母反對和他結婚,沒想到是這樣荒謬的現實。
陸子霖晚上到家的時候,身上的酒氣混雜著廉價的雪花膏的味道讓我忍不住扭頭屏息。
他察覺到我的嫌惡,更是故意湊近我的臉呼氣,捏住我的下巴打量,“不就是兄弟們開玩笑潑你一點水麼,你之前不是很想認識我的兄弟,打進我的圈子嗎?你那芭蕾舞裙短的連屁股都遮不住,站台上笑得花枝招展勾引男人,現在裝什麼清高,好像你是個多要臉的人。”
我掙紮著去推他的胸膛,被他反手按在床上,手也伸向我的睡衣。
突然,他鬆開手,搖搖晃晃走到桌子上支起攝像機,“笑一個吧,你跳舞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嗎?給我兄弟們笑一個。”
布料撕碎的的聲音響起,我的心也被徹底撕碎。
我在心裏寬慰自己,再忍一忍,劇院離職的手續和房子的手續還需要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