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鼓作氣,橫衝直撞,眨眼就來到第一個宮。
當看著滿牆的泥濘和蕭瑟時,趙安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我怎麼忘了?離辛者庫最近的是冷宮!”
像晴天霹靂砸在頭上,趙安整個癱坐在地上。
“趙安,你別這樣,這不算的,我們重新選。”
“可我已經立過誓了,天命不可違。”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什麼天命啊?”
楚垂容和初雪一人挽著一條胳膊,拚命的往上拉,奈何失意的趙安就像沉入河底的棉絮,越來越沉。
眼瞅著就快拉不起來了,耳邊響起一溫潤的聲音。
“你們在作甚?”
這聲音潤的如同白脂玉,落在心間,一下子就撫平了焦躁。
初雪好奇的回頭,嚇得臉色蒼白,立刻跪地,“將......將軍!”
楚垂容和趙安也聞聲回頭,瞧見那俊朗的容顏,也紛紛跪地。
溫辰嶼在楚垂容下跪的瞬間,扶住了她,“免禮。”
那漆黑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溫和的琥珀光芒。
楚垂容一時晃了神。
“怎麼,我很好看嗎?”直到溫辰嶼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才慌張起身。
“沒......沒有。”
“沒有嗎?”
“不......不是,有,將軍英勇帥氣,有大將風範。”
楚垂容語無倫次,溫辰嶼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行了,敷衍的馬屁就別拍了,說說吧,你們在做什麼?”
趙安上前一步,“還請將軍莫要怪罪他人,這一切都是奴才的錯。”
趙安言簡意賅的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溫辰嶼頓時扶著下巴,深思,“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你是想要在這冷宮待了?”
“奴才......”
當然不願,冷宮荒涼,人不多活多,月錢還少,他寧可去柳妃那兒,也不願意在這兒待。
可是他剛剛都已經立過誓了,要是出爾反爾,豈不是不遵天命?
“這樣吧,皇上那兒還缺個打雜的,你要去試試嗎?”
“皇......皇上?”
眾人驚得瞪大了眼,嘴半天都沒合上。
楚垂容站出來,“溫將軍,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可那是皇上,皇上身邊的人不都是......”
“你就說你們去不去吧?”
“去,肯定要去。”
趙安,想都不想的答道。
在皇上身邊當值,這是多少太監夢寐以求的事兒啊。
除非是祖墳冒青煙,否則誰能夠攬上這等好事兒。
“既然要去,就去收拾收拾,我先走了。”
“是。”
楚垂容目送溫辰嶼離去,半天都沒回過神,直到趙安高興的捶胸頓足,楚垂容才大夢初醒。
“我這究竟是走的什麼狗屎運啊,這麼好的事兒都能攤在我的頭上,我真的是太幸運了。”
心中雖然有疑,可看著趙安,笑的合不攏嘴的模樣,楚垂容還是將掃興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果然上天還是偏愛你的,還等著幹什麼,快回去收拾東西吧。”
送走了趙安,楚垂容順勢帶著初雪來到了柳妃殿裏。
“事情辦好了嗎?”
柳妃漫不經心的問著,楚垂容如實回答,“辦好了。”
“意思是這個宮女就要跟著你出宮了?”
“是。”
“那個太監呢?”
“被溫將軍看上,似是要去皇上那兒當差。”
“去皇上那兒當差!”
聽到這話,柳妃猛的坐直了身,“此話當真?”
“當真,隻是憑借趙安的實力隻能打雜。”
打雜有什麼關係?隻要能在皇上身旁當差就行。
都說那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她身邊能有個皇上的人,那她掌握皇上的消息豈不是輕而易舉?
想著,柳妃的態度都溫和起來,麵對楚垂容那是柔情似水。
“無妨,無妨,打雜又如何,隻要能好好幫皇上辦事,為皇上分憂,本宮就滿意了。
對了,你們要出宮了,是吧?本宮這裏正好有一批上好的綾羅綢緞,就當給你們接風洗塵呢,但願你們日後的日子能過得平安順遂。”
三人閑聊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楚垂容和初雪才出宮。
馬車上,看著逐漸變小的皇宮,初雪壓抑的心終於在此刻釋放。
“我終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謝謝你,垂容,多虧了你。”
楚垂容淡淡笑笑,“你我之間有什麼可謝的?你忘了,當初我在辛者庫打的半死時,你為了救我不惜出去偷藥,差點沒了半條命。
如此說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該謝謝你才是。”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那些都是很久遠的事了,你何必記得這些?”
“如何不記得?傷我的我恨之入骨,疼我的我放在心上,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初雪感動,不想在開心的時候滴淚,她轉頭將目光落到綾羅錦緞上。
“不得不說,今日真是遇到貴人了,前有將軍幫助趙安入金鑾殿,後有娘娘為我接風洗塵,這真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垂容啊,垂容,你可真是我們的福星。”
“傻丫頭,別高興的太早,娘娘能為你添裝,大概是托了趙安的福,你不是沒看到,她聽到趙安在皇上身邊做活時,神色都變了,想來是想利用我們威脅趙安做些什麼吧。”
“那趙安不會有事兒吧?”
“不會的,天子麵前,誰敢亂來,更何況趙安是溫將軍推上去的,怕是沒人敢動他。”
“這就好,這就好。”初雪拍胸,眨眼她又直起了身子,“不對,柳妃若是對我們有利可圖,那溫將軍為何要幫我們?”
這話把楚垂容問沉默了,她也不知溫辰嶼為什麼會幫忙。
難道是為了還救命之恩?
可那救命之恩不是已經在第一天接她回去的時候還了嗎,那他這般又是為何?
難道是想巴結梁家?
那更不可能。
依照溫辰嶼現在的身份,多的是太醫巴結他,這梁家沒上趕著巴結對方都算好的了,溫辰嶼又怎麼可能屈尊降貴?
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阿秋~”
金鑾殿上,被楚垂容想著的溫辰嶼一個勁兒的打著噴嚏。
皇帝瞧之,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打這麼多噴嚏,莫不是有哪個女兒家想你了?”
“皇上,慎言。”
“喲喲喲!朕就調侃你一下,你還給朕板起臉色來了,果然男大不中留,男大不中留啊。”
皇帝自顧自的笑著,溫辰嶼硬是沒有配合分毫,實在是笑的尷尬了,皇帝也隻能窘迫的咳嗽了兩聲。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說正事,你說要送過來一個太監是什麼意思啊?
你不知道朕身邊不收人嗎,平白無故塞一個人過來,你可是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