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住了腳步,趙安和初雪擔心的看著楚垂容。
楚垂容隻是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目光,便笑著轉身。
“什麼事?”
“什麼賬?剛剛你的狐假虎威使得如此得心應手,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你可別忘了,娘娘隻是答應你調動崗位,惹出這種事來,你就不怕上麵怪罪?。”
“娘娘不會怪罪的,說不定她還會感謝我,翠微姐姐若是信我,大可以將那些人留著,我保證他們有用。”
......
“她真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而且楚垂容百般強調要留住那三個人,娘娘,你說這個小丫頭片子,是不是有什麼壞心呀?”
“能有什麼壞心,她到底是個鄉村野婦,也是托了慧茹的福,才能見本宮一麵,要是這一麵就能有壞心,那隻能說明這孩子不簡單。”
“那這事兒如何處理?”
“就先這麼定著吧,後續再看......”
正說著,另一個丫鬟匆匆趕來。
這是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娘娘檢查過了,這鏈子有毒,是民間秘毒,能在人毫無察覺中,奪人性命,除非是經驗老道,遊曆天下的老大夫,否則無人看出。”
“這怎麼會,娘娘還帶了這麼多天呢!得虧楚垂容及時發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柳妃一雙眼結了霜,垂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攥在了一起。
“虧得我以為那孟妃是真的投誠,沒想到不過是受寵,她就用了這般惡毒險招,既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無義。”
“翠微,去年撿到的東西還在嗎?”
“在。”
“春天到了,相思四起,也是該展現展現某些人的情誼了,去吧。”
“是。”
翠微後退,柳妃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等等,不是才招來了三個人嗎,不用白不用,你去安排吧。”
“是。”
目送翠微離開,柳妃冷笑,“還真是被這丫頭說準了,能送來這麼合適的替罪羊,我還真該感謝感謝她。
不過,能算的這麼準,究竟是這丫頭真有這能耐,還是這丫頭暗藏禍心?”
想到這兒,柳妃後怕的深吸一口氣,有這般算計,若是有禍心恐怕難以對付。
可她若真是有禍心,又為何提醒自己?
雙眉凝結,柳妃最後看向丫鬟,“你,找人密切關注楚垂容,若有不對,立刻來報。”
“是。”
此刻,雜院內,
楚垂容指揮著初雪給趙安上藥,“還好,還好沒有傷著筋骨,這邊處理一下,不出半月就能好。
隻是趙安,抱歉了,若不是我,你不會傷的如此之狠。”
趙安笑笑,拉扯著傷口,笑的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他後吸著涼氣,一個勁兒的說著,“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得知你哥哥給你報仇時,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我們精心嗬護的小不點兒總算有人罩著了,可是你這手是怎麼回事兒?”
傷口暴露在眾人眼前,楚垂容趕忙藏在身後。
“沒,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我都看見了,那手指怎麼腫成那樣了,誰打你的,莫非是你家裏人對你不好?”
一句句問話直紮心間,楚垂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趙安氣急,“我就說親自把你送進辛者庫的家人怎麼會護著你?合著是心中有愧啊,虧得我還因為那個男人的莽撞受了罰,我真恨不得揍死他!”
說著,趙安擼著袖子,一副要衝出去打人的樣子,初雪趕忙將人攔住,“行了,你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管這些幹什麼?難道真要辜負了垂容苦苦為你撿回來的命嗎?”
話如冷水潑頭,趙安當時冷靜下來,氣不打一出來,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
楚垂容看著,許久沒感受過酸澀的眼眶微微發紅。
雖然在親人那兒,她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愛,可在初雪和趙安身上,她卻感受到了無數情誼。
好在她有這個契機將人救出來,否則她真不知道日後要費多少功夫。
轉個身,胡亂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楚垂容這才笑著轉過來。
“好了,過去的事兒不用再說了,我們說說未來的事吧。
趙安,你剛剛聽到了,娘娘做主,你可以離開辛者庫了,你可有想入的宮殿或者是想要伺候的人?”
“我想去齊妃那裏伺候。”
“齊妃,為什麼?”
“因為齊妃人淡如菊,雖然身處後宮,卻不爭名好利,而且我聽他人說,齊妃對下人是極好的,我不求富貴,隻要能平安度日,便心滿意足。”
楚垂容聽此,犯了難。
“怎麼,是我要求太過分了嗎?”
“你的要求並不過分,可這件事,執行起來,難度巨大。
且不說,能不能進齊妃宮中,就說,你進了,也待不了多久,畢竟你是柳妃娘娘推進去的,即便你並不是柳妃娘娘的心腹,對方也沒有辦法全然信任你。
所以與其鋌而走險,費盡心力選擇齊妃妃,倒不如順杆往上爬,你覺得柳妃怎麼樣?”
“柳妃?”
“我受了娘娘恩典,這才能幫你們,眼下我和娘娘算得上一條繩的螞蚱,若是你能跟在娘娘身側,說不定娘娘能看在我幫過忙的份上對你好一些。”
中毒的事肯定會東窗事發。
如果柳妃用了她的法子,那便是欠了她一個債。
她若以此討要賞賜,必定能給趙安尋個好去處,就看趙安願不願意。
趙安,眉頭緊皺,顯然對這個安排不是很滿意。
“垂容,我之所以選擇齊妃,是因為齊妃雖是妃子,可她並不得寵,在後宮也不會有什麼事兒。
可柳妃娘娘不同,她是寵妃,我好不容易從龍潭出來,不想再入虎穴了。”
一語落,眾人瞬間安靜。
春日的風帶著涼氣微微吹來,吹的大家的心更加涼了。
許久,太陽光才從樹葉縫隙中落下,楚垂容看著腳尖石縫裏蹦出的小葉,猛的呼出一口氣。
“這般垂頭喪氣做什麼?我們好歹是從龍潭中跳出來了,不是嗎?現在不過是找一個好歸宿罷了,又不是找不到,幹嘛這麼消沉?”
初雪被楚垂容的情緒感染,“垂容說的對,又不是找不到,反正還有一天時間,我們慢慢找不就行了嗎?趙安,打起精神來,走!”
初雪一拳頭拍在肩上,趙安,瞬間精神抖擻,“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去打聽打聽,我就不信天大地大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這樣我在這兒立誓,出去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宮,就是我棲息之地。
我既然能在這辛者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就不信不能在這些宮裏出類拔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