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家裏沒有錢,甚至米缸都見底,顧寧傑臉色瞬間陰沉。
怪我懶,讓茵茵跟著一起受委屈。
他什麼都不做,就有花不完的獎學金,自然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鄉下賺錢有多難。
那晚他帶著采薇母子出去吃了,住在旅舍,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和我去辦理離婚。
我剛賣過菜,滿身汗水泥汙,叫他嫌棄地皺了眉:
“你也讀過書,就這麼不在乎形象,幹完活連妝容也懶得收拾?”
“采薇無論學習學得多累,出門前總會化妝,你不能跟著學一學?”
何采薇譏諷地笑出了聲:
“她這種鄉下人,有什麼好打扮的?隻會浪費我的化妝品。”
顧寧傑更加嫌惡,推開我走向茵茵。
看見她吃的早飯隻是窩頭菜湯,責備地瞥了我一眼:“寵孩子你總會學吧?采薇自己還沒吃飯,就起早給盼兒買了巧克力。”
“你就給茵茵吃這些豬食?”
我還沒說話,茵茵就委屈地顫抖起來。
咬著唇,死死噙著眼裏的淚不肯掉下來。
她懂事又早慧,已經知道顧寧傑是她的生父,也知道顧寧傑更寵那個瓷娃娃般的小男孩兒,心裏疼的受不了。
又怕我擔心,一直忍著沒有表現出現。
“夠了!”
我推開顧寧傑,一把抱住茵茵:“以後我會對她更好,用不著你操心。”
這句話,更多是我說給茵茵的承諾。
我一定會治好她的病,即便一個人,也會拚盡一切讓她健康快樂地長大。
可我去拿存在衣箱裏的藥費,卻發現錢不見了。
我不受控製地衝向顧寧傑:“隻有你知道我放錢的地方,是不是你偷了茵茵的醫藥費?”
顧寧傑正在喂他兒子吃巧克力,聞言嫌惡地瞥了我一眼:
“我們還沒有辦理離婚,都是一家人,怎麼能算偷?”
“盼兒要吃巧克力,要住旅舍,我就先拿出來用了。等我入職國企拿到工資,一分不少地還給你。”
我死死咬住了牙:
“他想吃巧克力,就要我女兒的命來換?”
“你不是還有4000多獎學金,為什麼還要拿這幾十塊的救命錢?”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的錢要留給采薇買鋼琴,這種重要的精神需求,說了你也不懂。”
“總之采薇母子是客人,你大度點,別為了區區幾十塊斤斤計較。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先去借點錢,吵吵鬧鬧反而打擾茵茵養病。”
他起身,開始收拾辦理離婚要用的手續。
我癡癡愣愣,再次去鄰居門前求借醫藥費。
鄰居不解:“你老公不是回來了嗎?那套西裝比我家電視都貴,這點醫藥費拿不起?”
我苦笑:“拿得起,他隻是不肯給。”
鄰居氣得咬牙,要和我回去教訓顧寧傑,被我攔下。
最後這幾十塊,隻當是還恩了。
兩不相欠,離婚後才能斷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