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剛去世,他們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我喉嚨發緊,淚水湧上模糊了我的視線:“你知不知道,爺爺他——”
謝知宴連頭都沒抬,語氣輕描淡寫:“老爺子能有什麼事?對了,菀菀喝不下燕窩,你去給她煮點蓮子粥。”
從清晨到現在,我滴水未進,胃裏隱隱作痛。
可我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沉默地走進廚房煮了一碗粥。
粥剛端上桌,謝知宴便一把接過湯勺,小心翼翼地吹涼遞到林莞辭唇邊。
“小心燙。
他嗓音溫柔,卻像一把鈍刀,狠狠剜進我的心。
曾幾何時,我生病時,他也是這般對我的。
可林菀辭出現後,他的溫柔全給了她。
我深吸口氣,轉身欲走,謝知宴的聲音卻從背後冷冷傳來:“把你那把小提琴拿來。”
我僵在原地,指尖發顫:“那把琴對我意義重大,我......”
他不耐皺眉道:“省院產科團隊不是誰都能請的,院長的孫子在學琴,你那把正合適。”
“一把琴而已,回頭我再給你買十把。”
我的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那把琴是爺爺在我七歲生日時,跑遍歐洲拍賣會才尋來的意大利古琴。
如今他去世了,便是留給我的最後的念想。
林菀辭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將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還是別為難宋苒姐姐了。”
謝知宴臉色驟變,忙為林菀辭擦拭眼淚,溫聲細語地哄著她。
隨後,他轉頭對著傭人厲聲說道:“去琴房,將那把小提琴取來。”
我死死攥著樓梯扶手,指節泛白。
不過片刻,那把承載著二十年回憶的琴,就這樣被隨意地塞進了林菀辭手裏。
林菀辭在我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這把琴真好看......”
下一秒,卻見她故意鬆手,琴身便在地板上碎裂成了好幾塊。
我撲過去跪在一地碎片前,指尖顫抖地觸碰著斷裂的琴弦,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
謝知宴一把拽起我的手臂:“夠了,一把破琴而已,你至於嗎?”
“菀菀又不是故意的,你非要在這個時候鬧?”
林菀辭躲在他身後,紅著眼抽泣:“如今琴碎了,那院長的事......”
謝知宴冷冷瞥了我一眼,攬著她的肩往樓上走:“別擔心,我還有別的辦法。”
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在樓梯轉角消失,隻留下一地琴的殘骸。
如今,連這最後的念想,都碎得拚不回來了。
我行屍走肉般地回到房間,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房裏秋千的繩索被整齊割斷,吊椅像被丟棄的垃圾一樣歪倒在地上。
原本屬於我的空間,此刻堆滿了眾多嶄新的嬰兒用品。
我的房間,竟然被謝知宴改成了嬰兒房。
說起來,那個秋千還是謝知宴之前親手為我裝的,他曾說這裏永遠都會是我的城堡。
可短短的時間裏,他卻為了討好心上人親手拆了它。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謝知宴抱著林菀辭陰沉的走進:“宋苒,你在粥裏加了什麼?!”
林菀辭尖叫一聲,隻見她臉色慘白,捂著小腹:“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我下意識想上前查看情況,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後腦勺狠狠撞上茶幾,我的眼前一陣發黑。
緊接著,一個白色藥瓶從我的口袋滾出,落在他的腳邊。
謝知宴低頭撿起,在看清標簽那一瞬,整張臉驟然扭曲:“墮胎藥?你竟敢害菀菀的孩子?”
“這不是我的!”我掙紮著拽住他的褲腿,無助的搖頭:“我根本不知道......”
一記耳光將我未盡的話語打碎在齒間。
謝知宴抱起林菀辭,臨走前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冰:
“宋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如果孩子有事,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