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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龔恬甜的住處,顧臣洲將我拖下車,直奔房間。
客廳裏,龔恬甜雙眼紅腫地坐在角落,一手拿著水果刀,正要往手腕處割。
“甜甜!”顧臣洲一把推開我,猛地衝上前將她攬在懷裏。
來不及細問,他直接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上車。
急診室裏,顧臣洲圍著醫生詢問病情,而我,則被留在醫院門口。
幾個醉醺醺的男人正圍在急診室門口抽煙,看到我時眼睛一亮。
“喲,這不是文工團那個騷貨嗎?”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照片上那對大奶子可真帶勁,讓哥摸摸?”
我踉蹌著後退,卻撞上另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裝什麼清高?都被人看光了還在這裝純?”他從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晃了晃,上麵赫然印著我被偷拍的裸照。
“臭婊子,你挺著大肚子,跪在地上發騷的樣子滿大街都是!”
“給你十塊,給我們哥仨爽爽怎麼樣?包你爽的。”
刺耳的笑聲中,顧臣洲抱著龔恬甜從急診室出來。
看到這一幕,他臉色瞬間鐵青:“薑明月!你他媽就這麼缺男人?在醫院門口就發騷?”
顧臣洲的怒吼嚇得幾個男人一哄而散。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揚手就給了我一耳光,“大著肚子還不知檢點,你他媽要不要臉?”
我耳朵嗡嗡作響,溫熱的血順著下體往下淌。
龔恬甜虛弱地靠在他肩頭:“臣洲哥別生氣,明月姐可能是太寂寞了,我聽說孕婦的欲望很強......”
她突然驚呼,“呀!你裙子後麵有血!”
顧臣洲這才注意到我裙擺上的血跡,卻隻是厭惡地皺眉:“又玩苦肉計?”
他粗暴地拽住我手腕,“正好,今晚甜甜生日會,你當著所有人給她好好道歉!”
我被他扯上了車,轎車在坑窪的路麵上顛簸,每一下震動都像刀子在剮子宮。
而前排,龔恬甜坐在副駕室,手指不安分地在顧臣洲的大腿上畫圈。
兩人不時對視曖昧一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淒涼的夜景,心在滴血。
下車後,我看見舞廳門口掛著“恭祝龔恬甜同誌二十歲生辰”的橫幅。
推門進去,嗆人的煙味混著劣質香水味撲麵而來。
彩色燈球轉得人頭暈,幾個男人正摟著女伴跳貼麵舞,看到我們進來,齊刷刷吹起口哨。
“喲,顧團長帶著兩位美人兒啊!”
“薑大舞蹈家也來給甜甜慶生?聽說你剛......”
哄笑聲中,顧臣洲一把將我推到舞池中央。
鐳射燈照得我睜不開眼,隻能聽見四麵八方傳來的竊竊私語:
“就是她,照片上那個!一個孕婦竟然能騷成那樣,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怪不得顧團長一直不跟她領結婚證,估計知道那孩子是野種......”
“跪下。”顧臣洲的聲音像淬了冰,“給甜甜道歉。”
全場瞬間安靜。
龔恬甜穿著從上海捎來的洋裝,像個驕傲的孔雀般站在話筒前:“臣洲哥,要不算了......”
“不行。”顧臣洲一腳踹在我膝窩。
我重重跪在水泥地上,膝蓋骨傳來碎裂般的疼痛。
有人開始起哄,有人掏出相機。
龔恬甜扭著腰走過來,彎腰遞給我一杯琥珀色的液體:
“明月姐,喝了這杯酒,我就原諒你。”
“這可是臣洲哥特意弄來的茅台,你不喝就是不給臣洲哥麵子。”
我抬頭看向顧臣洲,他正低頭點煙,打火機的火苗映得他側臉陰晴不定。
幾個月前我孕吐最厲害時,他曾連夜去給我買話梅。
現在他卻要逼懷孕八個月的妻子喝烈酒。
我咬著唇別過臉去,身子微微顫抖:“我是孕婦!”
“明月姐,你這是不打算原諒我了嗎?”龔恬甜委屈巴巴地看著我,眼眶漸漸泛紅。
“之前張貼大字報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不小心把照片泄露出來的。我敬你一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顧臣洲掐滅煙頭,眼神陰鷙,“薑明月,孕婦怎麼了?以前的孕婦吃肉喝酒,什麼都能做,怎麼到了你這裏不能喝酒了?”
“還是你想讓我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