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給孩子上戶口時,才發現老公已經在軍區娶了戰友遺孀,並把遺孀的孩子記在了自己名下。
正值計劃生育政策,她的孩子上了軍區學校,我的孩子卻成了人人喊打的野種。
我以死相逼,他隻答應讓我的孩子以侄子的身份隨軍。
隨軍路上,孩子在火車上被人販子拐走了,隻留下兩根斷掉的小拇指。
我瘋了一般求他登報找人。
他卻嫌棄我矯情:
“你能不能懂點事,孟餘已經是個殘疾人,找不回來就算了,可你這樣小題大做,別人的閑話會傷害倩倩和小樹。”
絕望之下,我跳河自殺。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給孩子上戶口那一天。
這次,我跪在部隊門口,聲淚泣下的求組織為我做主。
在民政局把孩子登記在我的戶口本上後,我直接去隔壁警察局撒潑:
“警官你可得給我做主,我那男人在外麵娶二房了。我是明媒正娶,我的孩子卻上不了戶口,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帶著孩子一頭撞死。”
我要把事情鬧大,鬧到孟建軍不敢私下解決這件事。
告完狀的第三天,孟建軍就拖家帶口的回來了,比上一世我以死相逼求他回來的速度快多了。
上一世我連發三封電報,都收不到回信,到最後我割破自己的拇指,寫了一封血書,孟建軍才在一個月後回到家。
這一世警察隻不過打了一個電話,他就立馬回來了。
付倩穿了一身大紅色布拉吉,燙了最時興的發卷,一邊走一邊給村裏人發喜糖。
拿了糖的大娘們簇擁著她,一口一個“建軍媳婦”。
有調皮的小孩已經跑到我家門口對我做鬼臉:“你是建軍叔的假媳婦,孟餘是沒有爸爸的野種!”
孟餘看到我掉眼淚,用軟乎乎的小手貼在我的臉上:
“媽媽不哭。”
“小餘有媽媽。”
我緊緊抱住孩子,任憑酸澀的情感衝刷著內心。
門口傳來動靜,我轉臉對上孟建軍有些不耐的眼神。
付倩一見到我,二話不說上前拉住我的手就哭:
“弟妹,建軍是看我命苦才娶了我。你放心,我隻是占個名分,其他的都是你的。”
孟餘窩在我的懷裏,有些好奇的問:
“媽媽,他們是誰?”
聽到孩子的話,孟建軍倆人有些尷尬。
我不想讓孩子提前知道他父親是個拋家棄子的人,畢竟我從小就告訴他小餘是英雄的孩子。
囑咐他進屋玩,我才抬眼和孟建軍對峙:
“她的兒子為什麼記在你名下?”
聽到我這麼問,他二人明顯慌了。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付倩的兒子孟樹已經圍繞著我家院子轉了一圈回來了:
“爸爸,你老家好窮,電視、冰箱都沒有,廁所也好臭,這裏真的能住人嗎?小樹想回家。”
孟樹捂著鼻子,嫌棄地打量著不大的院子。
他穿了一身小軍裝,看起來神氣極了。而我的兒子,連小時候的繈褓都是我用碎布做的。
聽見孟樹不耐煩的話,孟建軍從口袋掏出一個奶糖,溫柔地哄孟樹:
“小樹先去屋裏,外麵冷,爸爸媽媽和這個阿姨說會話咱們就走。”
看到這溫馨的一麵,我內心嘲諷。
見我直勾勾盯著他,孟建軍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小樹是個可憐孩子,剛出生就沒了父親,這在軍區會被其他孩子欺負的。我想著我們當時還沒孩子,就做主讓他上了我的戶口。”
“那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我冷靜地問他。
他猶豫了會兒,最終堅定開口:
“軍屬上學不看戶口,我可以讓孟餘以我侄子的身份上學。”
上一世他也是這麼說的。
付倩的丈夫是因為救孟建軍犧牲的。
她作為烈士遺孀沒有向組織要任何補償,隻希望讓孩子在軍區長大。
上輩子孟建軍主動承擔了照顧這娘倆的責任,並和我擔保對付倩隻有感激和愧疚之情。
我打心眼裏對付倩和她的孩子感到憐惜,便毫不猶豫同意了。
可漸漸地,他寄回家的津貼越來越少,來信內容也從他的軍區生活變成了付倩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