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越來越不安。
最讓我難過的是他在信中不自覺地將我和付倩做對比:
“倩倩不像你一樣堅強,遇到問題總會哭,我每天訓練完都要哄她。”
“倩倩可挑食,不像你一樣好養,每頓都要吃精白麵。”
慢慢地,信裏也出現了一個孩子的身影:
“小樹又長高了,和他爸爸一樣壯,不過脾氣隨了倩倩。”
我也試過將話題引向我們的孩子,卻總是被岔開。
到最後,我再也收不到他的來信了。
我以為是他軍務繁忙,他之前說過要努力升職好讓我和孩子去隨軍。
可直到孩子到了上戶口的年齡,我才明白他不是忙,他是在外有了第二個家。
我以死相逼,他才在一個月後回家,見麵第一句話就是羞辱我:
“現在軍區都認為倩倩才是我的妻子,我不回家是為了給你留一絲情麵。”
“不就是為了孩子上學的事嗎?就讓孟餘以我侄子的身份去軍區上學。倩倩善良,絕不會虐待他。”
為了兒子的未來,我答應了。
送他們上火車的時候,我仔細叮囑孟建軍要小心拐子,睡覺不要睡死。
他卻一心念著回去陪他的嬌妻,不僅對我的叮囑不屑一顧,還在走前用孩子暗暗威脅我:
“你就好好待在老家,別老想著去軍區找我,不然孟餘的身份很麻煩。”
我按下心底的委屈和訴求,回到村裏,一個人忍受著村裏大娘們的閑話還有二流子的覬覦。
為了早日攢點錢去偷偷看兒子一眼,我熬夜做衣裳熬瞎了眼。
卻得知孩子早在火車上丟了。
孟建軍向我說起這件事地時候語氣是那般不耐和煩躁,仿佛丟的不是他親兒子一樣。
我瘋瘋癲癲地跑到警察局立案,警察卻告訴我因為沒有在戶籍係統查找到孟餘這個人,查找起來難度很大。
我又去求孟建軍登報找人,他卻以此舉會傷害那對母子麵子為由拒絕了我。
冰冷的冬天,我想到是因為我的愚蠢和無知才導致兒子落得此下場,絕望的投河自殺。
上輩子種種還曆曆在目,這輩子我絕不會再對孟建軍懷有任何期望。
可沒等我拒絕孟建軍的提議,屋裏尖銳的貓叫聲和兒子的哭聲夾雜著傳來。
我跌跌撞撞衝進屋,看到兒子在炕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孟樹在炕邊得意地叉腰,他的腳底躺著一條小貓屍體。
小貓崽是我懷孕時從雪地裏撿的,和孟餘一起長大,比起孟建軍更像我們的家人。
還沒等我質問孟樹,孟建軍的指責已經劈頭蓋臉地襲來:
“我看你日子過得也不難,都能在家養野貓了。這畜生要是咬傷小樹怎麼辦?”
付倩也著急地將孟樹渾身上下檢查了遍,看到沒有傷口才鬆了口氣。
我看著這二人惺惺作態,冷聲開口:
“貓是怎麼死的?”
聽見我詢問,孟樹洋洋得意地開口:
“老師說貓有九條命,我不摔死一條,怎麼知道貓到底有沒有九條命。”
那對夫妻聽到他這麼說,不僅沒有指責他沒有同理心,甚至還誇他有探知精神,未來一定能成為大科學家。
兒子意識到小貓死了,跌跌撞撞地下炕,將小貓摟在懷裏:
“哥哥說我是來和他搶爸爸的野種,我不搶我不搶,我隻想要咪咪活著。”
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孟建軍已經一巴掌呼在了兒子臉上。
“你被你媽教廢了,因為一隻畜生汙蔑你哥哥,在軍區,你這樣不尊敬長輩小孩早被家長打死了。”
見他還要落下巴掌,我衝上去擋在兒子麵前。盯著孟建軍一字一句說:
“子不教,父之過,你沒有教過我兒子一天,有什麼資格打他?更何況我兒子有沒有汙蔑他,你心裏清楚!”
說完沒再搭理屋內兩個大人因被戳破臉麵而鐵青的臉,抱著孩子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