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搶救室外,心電圖刺耳的“滴——”長音。
慘白的燈光下,我癱坐在長椅上,手上還沾著小雨的血跡。
我不停地撥打陳誌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小雨,你一定要撐住......”
我在心中祈禱。
手心和後背已經伸出一身冷汗。
我最愛的小雨,你千萬不要出事。
不然媽媽在這世上活著還有什麼希望。
手術室的急救燈一直在亮著,我的心揪成一團。
燈滅時,我幾乎跪倒在醫生的麵前。
他推門出來,摘下口罩,眼神冷漠,說著冷冰冰的解剖術語:
“抱歉,女士,我們盡力了......枕骨粉碎性骨折,失血過多。”
沒等他說完,我就抓住他的袖子連連磕頭:
"求您再救救她!她才五歲啊!"
額頭撞擊地麵的悶響在走廊回蕩,直到護士默默遞來那張印著小雨黑白照片的死亡證明。
我顫抖著手接過照片,立馬想衝進手術室看看我的小雨。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一條匿名發來的視頻。
是一則酒店監控,陳誌和正在和張麗約會的細節。
小雨在急救的時候,他們正在酒店親熱。
我抱著女兒冰冷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哭聲充斥著整個走廊。
忽然一隻手搭過我的後背。
陳誌匆匆趕到,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顯得很著急。
可是領口的口紅印還是出賣了他。
他冰冷地眼神瞥了一眼手術台上的小雨:
“怎麼回事?張麗說孩子自己摔的。”
我揪住他的衣領,聲音發抖:“是張麗推了她!她是殺人凶手!”
他點燃香煙,吐出的煙圈模糊了他冷漠的表情。
仿佛小雨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
他呼出一口煙圈,將我推開:
“你別發瘋,張麗溫柔得很,怎麼可能......”
我盯著他,突然覺得喉嚨像被冰水浸透的棉花堵住,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手指無意識地摳進掌心,可我卻感覺不到疼。
為什麼自己要嫁給這樣的一個男人?
我抽泣著說:“那就派出所見吧。”
派出所裏,警察翻著筆錄,不耐煩地敲桌子:
“現場沒監控,張女士說是孩子自己絆倒的。”
我情緒激動,瘋狂拍桌:
“桌角有血跡!小雨指甲裏有張麗的皮膚組織!”
執行的警察歎了口氣,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
他慢悠悠地說:“這些證據不夠,你冷靜點。”
做筆錄時,警察揉著太陽穴:“母親情緒失控導致孩子意外死亡,我們見過太多了。”
他話裏話外暗示著“很多母親因情緒失控害死孩子。”
我感到很無助,捂著臉不停哭泣。
小雨還在停屍間冰冷地躺著,他們怎麼能這樣說話?
更讓我心寒的是,陳誌突然插話:
“我作證,張麗當時想扶孩子,是林秀自己沒看好。”
我攤開雙手,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眼眸底下的幽深讓我心頭一顫。
我死死地盯著陳誌,一字一句地問:
“你為了包庇小三,連女兒的死活都不顧?”
走出派出所時,我已經走不動道了。
踉踉蹌蹌地跟在陳誌身後,他不但沒有扶我,還催促我走快點。
暴雨傾盆,我死死攥著死亡證明,紙張被雨水泡爛。
雨水衝淡死亡證明上的字跡,唯獨“意外身亡”四個公章紅得刺眼。
陳誌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
“小雨死了我也難過,但人得往前看。”
“張麗受驚了,我得去陪她。”
“你自己去處理孩子的身後事吧。”
車尾燈消失後,我跪在積水裏,心如死灰。
忽然,我摸到垃圾桶旁一把生鏽的水果刀。
我摳破掌心流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此時的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我把水果刀塞進背包,轉身走進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