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酒店,司機依依不舍停好車,辛虎又堵住車門,起哄要下車禮。
“八萬八,你給不了吃虧,給不了上當!”
我氣到失語,真想把他團成一個,當球踢了。
“辛雀,你不是說不用下車禮嗎?”
“小虎想要你就給嘛,上百萬都花了,還差這點?”
“這是錢的問題嗎?!”
“這怎麼不是錢的事!不就是八萬八,爸出十萬,刷卡!”
我爹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把我扯到一旁,乖乖給辛虎掏錢。
辛虎收到轉賬,挎著辛雀神氣十足邁向酒店,完全沒管我有沒有跟上。
等人走遠,我爹瞪著問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供女朋友上大學、買房買車眼皮都不眨,今天抽什麼瘋。
“爸,婚禮能......能延期嗎?”
我想說取消的,又擔心老爺子心臟受不住。
果然,我爹臉色一僵,朝我腦門猛地一拍:
“你個混小子!我說讓你再考慮考慮,給你介紹那麼多門當戶對的千金,你全不見。
要死要活非自己談,還給我玩絕食那套,現在我鬆口了,你想臨陣脫逃?
就為了幾萬下車費,咱家不差錢!”
我一上午的屈辱,不知從何說起。
“不是.......她家太不尊重人了,而且......”
我爹一聽樂了:
“害,娶媳婦哪有容易的。我當年娶你媽,還被你姥爺說豬八戒背媳婦呢!”
“今天我不慣著你哈,天塌下來你也得給我把婚結了,不然,以後別喊我爸!”
說完,我爹媽牽著手嬉笑著進了酒店。
可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啦。
婚禮上,司儀讓雙方父親發言。
嶽父連話筒都沒碰到,辛虎一個人說了半個小時,絲毫沒打算停下來。
司儀幾次委婉提醒,都被他警告:
“這麼不專業,沒看見娘家人說話嗎?!”
司儀隻好艱難扯著嘴角尬笑,一副命很苦的樣子。
我也隻能裝聾,畢竟台下還坐著幾百位觀禮的親朋好友,全當彩衣娛親了。
直到,辛虎開始回憶。愣是從兩人穿開襠褲,說到觀摩男女動作片。
台上台下大眼瞪小眼,議論迭起:
“天呐,這是能說的嗎?”
“秦朗好這口?玩得挺花啊!”
再看我爸,臉黑如墨,雙眸失焦,看似人還在台上,實則已經走一會兒了。
我悄悄碰碰他,半晌,老頭子嘴唇未動,喉嚨裏擠出一句:
“爹錯了,你現在快走,以後我喊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