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巨獸
柳葉麵露艱難:“這也……不是不行……”
許景明看著一臉空白的兩個人,無奈地說:“何樹不可能無緣無故留這麼一個標誌,他肯定有什麼指向意味。”
“別先入為主”淩洲說:“這個標誌不一定就是何樹留下來的。”
許景明點頭,三人又在原地摸索了一番,除了那個漩渦圖形,卻什麼都沒發現。
淩洲忽然敲了敲牆體,“奇怪,後麵聽著像是空心的?”
“難不成這是一道暗門?”柳葉最愛看懸疑鬼怪的電影,立即說道:“這裏這麼幹淨,就跟此地無銀一樣,指不定後頭有什麼東西,這個標誌也是……”
淩洲忽然止住柳葉話頭,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半晌後十分篤定地說:“後麵有水流聲!”
許景明也連忙貼了上去,隱約間,似乎還聽到了不太明顯的低喘聲。
許景明頭皮一陣發麻,這聲音聽起來並不像人聲,就像被特殊處理過的電影特效一般,好像一個被鎮壓在山中的巨獸,匍匐在黑暗的山體中,痛苦的呻吟,厚重而空曠。
淩洲用眼神示意許景明,然後屏住呼吸,用手電筒輕輕地敲了敲牆壁。
那呼吸驟然停止!
隔了幾乎有一分鐘,淩洲和許景明都沒再聽到那粗重的喘息。如果是人或者野獸,絕不可能憋氣這麼長時間,難道是這山在呼吸不成?
又過了十幾秒,淩洲支棱著耳朵,忽然聽到一陣清幽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呼吸,發著顫,從山體後緩緩傳來!
不是停止,而是對方生出了驚覺,放輕了呼吸!
柳葉根本什麼都聽不到,她很懷疑這兩個男人在地底鑽得久了,產生了幻覺,擼起袖子就要去扒拉岩石,被許景明一把拽了回來。
現在這裏隔音這麼差,眼下敵我不明,許景明根本不敢說話,隻豎著手指頭警告柳葉不許輕舉妄動,自己則跟著淩洲,爬到出水口,用手指頭小心地摳動著滲水的地方。
柳葉看著腳下的兩隻“大狗”,嫌棄地靠到一邊。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選我標誌,肯定是何樹留下來的。
她永遠都忘不了這個幼稚的大男孩,上學的時候對火影的癡迷。那時候他們四個關係很好,何樹卻永遠是個那個“超脫物外”的存在。
他們都在發了瘋一樣地學習,何樹的世界卻總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叫他改變夢想。
隻有自己,好似是何樹這些年來唯一鐘情的追求,所以這個瀟灑恣意的男孩,願意把他認為最好的東西一股腦都塞給自己。
還記得初中那會,幾乎所有人都對動漫癡迷。何樹攢了很久的零花錢,托人買了個火影周邊戒指。
那時候何樹十分珍重地將戒指送給柳葉,好似要把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加載在這個如今看來優質非常的戒指上麵一般。
後來那枚連金屬都算不上的戒指被無數珍貴的禮品代替,可上麵的漩渦圖案就像烙印在柳葉記憶裏一般,把有關何樹的一切都精準無誤地封印在一片清純裏,讓他們彼此生不出一點嫌隙和懷疑。
柳葉摩挲著牆體上的圖案,心下好笑何樹實在幼稚的可以。萬一她二話不說直接出山了怎麼辦?萬一到這裏來的隻有許景明和淩洲怎麼辦?
摸著摸著,柳葉忽然“咦”了一聲。
許景明連忙搡了她小腿肚子一把,齜牙咧嘴地叫她安靜些,就聽柳葉呆呆愣愣地說:“這裏……咋是軟的?”
淩洲連忙起身,一摸牆上的螺紋,那紋路下麵的牆體,果真是軟的!
淩洲和許景明又按了按其他地方,發現那螺紋四周不到半米的地方,竟都不是真正的岩石。
“這是塑膠!”淩洲二話不說就將這些製作成牆體的塑膠撕了下來,不想塑膠下,竟是一扇極小的鐵門!
許景明貼著鐵門去聽,門後壓抑的喘息變得愈發激烈,似是極度的恐懼,又好像快要死亡的殘喘。
許景明和淩洲對視一眼,退開些許,淩洲長腿一抬,隻聽“嘭”的一聲,原本就有些腐朽的鐵門瞬間破開一個大洞,鎖子顫顫巍巍地掛在鐵門上,深怕這幾個野蠻人把它也連根拔起。可淩洲又是連著幾腳,別說鎖子,整個門框都被他給卸掉了。
手電筒二話不說劈入了黑暗,這門後竟然還是一個甬道,隻是這甬道打得離譜,左右各有近五十米,兩側除了清幽的磚石,還有一些已經破爛不堪的帷幔,讓這裏愈發陰森可怖起來。
那喘息聲,就是從帷幔後麵傳來的。
如今沒了假山體的阻攔,別說隱隱地啜泣,那顫抖的身形也從帷幔後顯現了出來。
“是工程隊的!”楊柳當即喊出聲,她看到了帷幔後顯露的褲腳,是工程隊特有的淺灰色工裝服。
帷幔後的人也一把拉開了眼前的布簾子,錯愕地看向鐵門外的三人,等看到淩洲的製服後的瞬間,眼淚已經噴湧而出!
他瞬間軟倒在地,匍匐著朝鐵門爬來,含混不清地哭喊道:“快來救救我!快!”
淩洲連忙爬進鐵門,將人拖了出來,許景明這才發現,這人滿頭滿臉都是鮮血,連忙替他止血。
那人一把抓住許景明的手說:“不管你們是誰!趕緊走!他們已經找到大墓入口了,凡是發現秘密的外人,肯定都會被殺的!”
淩洲安撫地拍著那人的後背,“別怕,我們會救你出去,裏麵還有沒有工程隊的人?”
那人連連搖頭,“除了曾堯,都死了……都死了……”
他說著,又開始嗚咽著哭了起來,柳葉連聲問他有沒有見過何樹,那人卻隻是搖頭,許景明按下焦急的柳葉,指了指男人的脖子,柳葉才看到對方的衣領裏,竟然能看到森森白骨,想必是被人砍斷了鎖骨。
淩洲又把男人送了出去,半小時後才返回,他蹙著眉說:“警方的人還沒趕過來。”
許景明眼中晦澀不明,他知道淩洲的言下之意。
眼下敵方凶神惡煞,這裏甚至可能有一個古代大墓,他們不能冒進。
可何樹生死不明,一個極有可能會震驚內外的大墓就在眼前,對於許景明來說,那就像一塊冒著香氣的大蛋糕,他能忍著不去嘗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