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家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餐桌上有柳煙染親手做的早餐,底下壓著一張手寫的紙條:
【我出差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我端起粥碗,是雞絲粥,做法很麻煩,隻有我們最相愛的時候她才做過。
心裏滿是酸澀,她心裏還是有我的。
“叮”一聲,社交軟件彈過來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
打開社交賬號,是柳煙染那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下屬漢斯。
對方剛剛更新了動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另一個國家的壯觀古堡,我的妻子向著鏡頭伸出手,滿眼愛意。
圖片配文:【我的朱麗葉,願意與我私奔到任何角落。】
心臟一瞬間劇痛,我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張開嘴,卻汲取不到氧氣....
我也曾經跟隨家裏破產躲債的柳煙染從國內私奔到這裏。
每天風餐露宿,睡橋底,吃剩菜,甘之如飴。
甚至為了讓她東山再起,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隻留下一具破敗的身體。
我家人的電話,我一個都不敢接,甘願為她與家裏斷絕關係。
我為這份愛情,付出了我能付出的所有。
最後,她卻成了別人的公主。
寒意慢慢浸染心臟,曾經沸騰的愛意慢慢冷卻。
我想我該離開了。
整整一周,柳煙染都沒有找過我,連一條信息也沒有。
我每天獨自處理腳上的傷口,看著它一點點愈合,心卻越來越冷。
在我網上谘詢回國簽證的時候,手機熟悉的鈴聲響了。
我的手機裏,隻有一個聯係人。
接通電話,我沒有出聲。
柳煙染壓著怒氣,語氣盡可能地裝得溫柔:
“今天是公司上市的日子,趕緊過來彙豐酒店,傳媒都在等你。”
是了,她的公司需要我,畢竟媒體和粉絲最喜歡的就是我們所謂的患難愛情故事。
我們是公眾眼裏的模範夫妻,是真愛的代言人。
柳煙染語氣放的更加柔軟:
“你在家是嗎?我來接你過去宴會好不好?”
我心軟了一瞬,答應了,卻隻等來了司機李叔。
李叔尷尬地撓頭:“那個,柳總突然有事.....”
我強顏歡笑著搖頭:“沒事,走吧,李叔。”
捏緊手機的手指關節泛白,上麵是漢斯的最新動態。
小新歡的一句難受,就擋住了她的步伐。
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迎著街邊混混鋒利的刀刃,也要堅定奔向我的女孩了。
到了會場樓下,柳煙染的秘書等在門口。
手上拿著一套麵料劣質的西裝讓我去更衣室換上。
我摸著特意收窄的腰身,苦笑蔓延上嘴角。
自從掛了糞袋,我就再也不穿修身的衣服了,太明顯。
我正要拒絕,就聽到柳煙染的聲音從秘書手機裏傳來:
“讓他快點,別磨蹭了!不然唯你是問!”
看著秘書為難得眼冒淚光,我還是穿上了。
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在水晶吊燈的映照下,我的窘迫無處遁形。
劣質的西裝,鼓起一塊的腹部,引來了所有人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