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碧眼的漢斯穿著高定西裝,像個矜貴的王子,優雅地走到我身邊。
他捂住嘴巴,誇張地低呼:
“上帝啊,你是故意穿成這樣,讓染染丟臉的嗎?”
緊隨其後的柳煙染皺起眉頭,快步走到我跟前,拉著我往窗邊走。
她走得太快,我腳上還未恢複好的傷口被扯得生疼。
我吃力地用歪扭的步伐跟上她,小醜一樣的步姿引來了竊竊的笑聲。
她的臉色越發黑沉,用力把我往欄杆上甩:
“餘澄然!你這是在鬧什麼?!管家兒子出身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麵。”
我揉著撞痛的手臂,自嘲地看著眼前高貴華麗的女人:
“這不是你的傑作嗎?這是你秘書拿來的衣服。”
柳煙染嗤笑一聲:
“騙人都這麼低劣,我早早就交代了漢斯去給你安排....”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表情緩和下來。
在一個以為我看不到的角度,向漢斯投去寵溺又無奈的眼神。
她欣喜他的吃醋,寵溺無奈地縱容他的小心機。
而我,無關緊要。
呼吸急促缺氧的感覺再度襲來,心口泛起悶痛。
柳煙染注意到我發白的臉色,麵露擔心: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漢斯帶著記者包圍過來,柳煙染趕緊挽住我的手臂,強迫我站直。
“柳總,餘先生,恭喜公司上市,你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恩愛啊。”
看著記者伸到麵前的話筒,我強撐出一個笑容點頭。
記者把話筒一個勁往前懟,好奇地追問:
“聽說創業初期,餘先生為了救柳總出了車禍,導致現在有些隱疾,是嗎?”
一邊說目光一遍在我腹部遊移。
我的臉色大概很難看,柳煙染突然出聲為我解圍:
“哈哈哈,這些小傳聞網絡上都是,不重要,我們還是聊聊上市的事吧。”
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用力一扯。
劣質的西裝外套和襯衫一起崩開。
我最難以啟齒的秘密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顫抖起來,眼前一陣陣發白,漢斯第一個衝了過來:
“你們別拍這個糞袋!餘先生絕對不是為了錢去陪老板才導致這樣的!”
全場嘩然,對著我指指點點。
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扭曲,我慌不擇路地想衝出包圍。
漢斯拉著我,擋在我麵前,他手巧妙地用力一旋。
腹部傳來劇痛,脆弱的瘺口被扯出血,啪嗒一聲,糞袋掉了。
裏麵少量的固液混合物在地上迸射開。
眾人尖叫著躲避,異味慢慢傳開。
我定在原地,麵無血色,呆呆地看著地上糊塗的一灘,就像我的尊嚴,碎了一地。
隻是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冷靜得可怕。
我走到漢斯麵前,迎著他得意的眼神給了他狠狠的一拳。
他猝不及防被我打倒在地,嘴角滲血,滿臉委屈。
柳煙染撲到漢斯身邊,心疼地撫摸他的嘴角:
“餘澄然!你瘋了嗎?漢斯來幫你,你還打他?!”
心痛和疲憊一起席卷而來,將我淹沒。
我揪住領口,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口:
“柳煙染,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