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聲音溫柔繾綣。
“整座礦山都被我夷為平地,那些螻蟻賤民屍骨無存。我還蓋了一座廟宇,大師日日念經,必不會讓邪祟沾染到婉婉半分。”
鮮血順著指尖低落。
我死死掐住掌心用蝕骨疼痛迫使自己冷靜。
遍尋仇人無果,真凶卻被傅景深偽裝成他所謂的至交好友。
在我麵前明目張膽成雙入隊。
以往林婉看向我時,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原來是在譏諷我如小醜一般,被他們肆意玩弄。
我手中沒有任何證據,冒然行事隻會打草驚蛇,隻能不斷安撫自己忍耐蟄伏。
察覺到腳步聲逼近,我挪動著發麻的雙腿回到病房。
不過片刻,傅景深提著幾盒糕點推門而入。
“清清,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桂花糕的甜膩香味充斥整個房間,讓我神情有些恍惚。
傅景深從小與我一同在翡翠山長大,彼此形影不離。
每次他從城裏回來,都會帶一盒紅紙包住的桂花糕。
長輩們都打趣說這是他的聘禮,問我願不願意當他的新娘。
那時候嘴裏的蜜糖,卻成了現在的砒霜。
傅景深16歲那年,父母投資金礦賺了大錢後,一家都移民去了國外。
他說讓我一定要等他回來。
可再見麵時,他身邊多了一個愛而不得的林婉,而我們之間隔了血海深仇。
“清清你不想吃,也不能餓著寶寶呀,是不是在醫院住得不舒服,那現在我們就回家吧,反正手術後醫生說你的胎像很穩,就是得多補補。”
他眼底一片情真意切,仿佛剛剛說,孩子沒了就沒了的人不是他。
既然你如此深愛林婉,為何當初又留我一條性命,以至於我如此痛苦。
我淡淡開口,應了一聲,“好。”
回到家。
林婉坐在餐桌旁,撐一臉玩味地盯著我,手上明晃晃的翡翠戒指刺得我雙眼生疼。
我死死掐著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不能讓傅景深看出我沒有失去記憶。
“景深哥哥怕你孤單,特意讓我來陪你吃飯呢。”
我冷笑一聲,隻不過是為了在我麵前時刻炫耀傅景深對她的偏愛罷了。
以往他總說在國外最難的那段時間,是林婉陪他度過,所以會比旁人親昵些。
我被蒙在鼓裏時,念著他救過我,即使心中再有不快也隱忍不發。
飯桌上,林婉抿抿唇,傅景深就遞過去一杯水。
哪道菜她多吃了幾口,討厭吃什麼,傅景深都一一吩咐下人記下來。
她神色得意,撐著下巴餘光有意無意地瞥向我。
見我神色淡漠絲毫不在意,她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