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片混亂中,努力地在回憶著那天的場景。
那日是他母親的忌日,他喝了許多酒,在床上折磨了我一整晚。
第二天,我還未清醒,就被季琰叫起來,陪他去一個景區玩了一整日。
也就是那一次,我忘了吃藥。
“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心思歹毒,隻會搶著做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季沉寒伸手扣住我的下巴,仿佛施舍一般,對我冷笑道:“既然如此,這孩子到底留不留,我就讓你自己決定。”
我出神地透過季沉寒的眼睛,想起那份合同。
為了報複我,季沉寒讓我“女承母業”,留在他身邊,當十年的保姆。
而距離合同結束的日子,也不過一個月了。
“不留。”我緩緩說道。
他的手一下子鬆開了,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
“哼。你何必裝出這副惡心的樣子,不會以為我真的會讓你留下孩子吧?”
他再次回頭看我,卻見我盯著天花板,臉色慘白,像一個死人。
之後的日子,我被軟禁在屋子裏,直到孟馨人派人來叫我過去給她按摩。
“你真是好手段,十幾年前,我就比不過你。”
我木然地揉捏著她的肩頸,聽到她淬滿惡意的聲音:“雖然知道沉寒不會讓你生下孩子,可我這心裏卻總覺得有些不痛快。”
“不如你陪我玩個遊戲吧。”
她忽然臥倒,將幾片刀片灑落在地,又在頸間用指甲劃出了一道血痕。
“沉寒!”
季沉寒一衝進房間,孟馨然就撲進他的懷裏,哭道:“我不過是勸沈小姐留下孩子,她就拿出刀片,要往我脖子上抹!”
季沉寒一聽,立刻揚起手,重重地給了我一巴掌。
“賤人,你和你母親果然一模一樣!”
他立刻吩咐傭人在院子裏鋪滿刀片,逼著我從上麵走過去。
我徒勞地解釋著自己沒有傷害孟馨然,可他一個字也不會聽。
就像當年,我拚命地解釋母親不會殺人,可沒有人相信。
包括那個親口告訴我,以後一定會信我愛我的季沉寒。
我一步一步地走過那堆刀片,在濃重的血腥味中感受著鑽心的疼痛,直到雙腳被全部割爛,皮肉綻開,滿地鮮血。
可我根本沒有休息的機會,在草草包紮後,就被季琰勒令下樓為他做甜品。
“媽媽說晚上不能吃太多小蛋糕,那我就分給他們吧!”
他讓我帶著剩下甜品跟在身後,送給樓上季沉寒和孟馨然。可還未等他擰開門把手,就聽到裏麵傳來孟馨然的聲音:
“沈小姐畢竟是阿琰的親生母親,如今有了孩子,也算能給他添個弟弟妹妹了。”
“不如就留下吧。”
季琰恍如晴天霹靂般,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向我。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在這個猝不及防的意外中也慌了神,不知如何開口和他解釋。
可下一秒,我就看見他將目光投向我的小腹,滿是怨毒。
我的心頓時一沉。
“我不要弟弟妹妹,你也不是我的媽媽!”他尖叫著朝我撞過來。
我滾下樓梯,鮮血慢慢從我身下溢出。
昏迷之前,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自嘲地苦笑了一聲。
罷了。
也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