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拿了抹布,忍著眼淚,屈辱地來回擦了三遍。
這個時代的女人活得比男人艱辛,不能生孩子,就是重罪。
我也曾盼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寶寶,三年打針吃藥,麵對周深禮明裏暗裏嘲諷,周圍鄰居嚼舌根:
“周家娶了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這句話就像一座牢籠,深深將我困住。
“滿意了嗎?”
不想跟他們多周璿,轉身拉起行李箱。
身後,林曉梅又作弄地勾唇,漫不經心地起身說:
“前些天,聽寺廟裏的師傅說,隻要誠心在雪地裏跪上一宿,可保胎兒平安!”
“可我懷了身子,不方便跪,不如讓沈姐姐代替吧!”
我怒了:“林曉梅,你別欺人太甚!”
她立馬小聲哭泣:“阿禮,你看姐姐她,根本不想我們的寶寶健康出生,連這一點小忙都不肯幫!”
我對上周深禮左右為難的臉,譏諷地笑:“這種話,你也信?”
“淑芬,你就當為了我們的孩子,忍耐一下。”
無視二人嘴臉,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
見我不肯,男人生氣喊來幾名長工,將我按在雪地裏。
膝蓋磕碰到石子,鑽心的痛意襲來。
“都給我看好了,讓她跪上一夜,第二天來廠裏每人發五塊。”
聽到五塊獎勵,幾個人更加賣力,手上力氣加大,令我動彈不得。
周圍吃瓜群眾全部圍了過來,嘲笑、諷刺、指點。
出門急,沒來得及多穿。
渾身凍得顫抖,嘴唇發紫。
王大嬸不忍,跑來勸我:“你就跟周廠長服個軟,這大冬天的,要凍死人的。”
我睜開眼,笑笑:
“沒用的!”
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不會憐惜你的。
曾經我也試過捂熱這個男人的心。
他孝順,覺得要不是娶我,他母親也不會死。
加上三年沒能懷上孩子,沒能為他周家延續香火,他心裏怨氣不滿積累已久。
突然小腹傳來一陣刺痛。
身下一股熱/流衝出。
難道是葵水來了?
算起來已經有兩個月沒來了。
難道......
不好的預感,我趕緊朝幾名長工大喊:“快去告訴周深禮,我可能懷孕了。”
見幾人不動,我發火:“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周廠長的老婆,如果他的孩子有什麼事,你們也別想在廠裏幹了。”
我們這個年代,想找一份工作,很不容易。
幾人麵麵相覷,選擇一人去說明情況。
去了不到兩分鐘又折回。
“周廠長跟林姑娘已經休息了,說沒什麼大事就別打擾他們。”
“你難道沒說明情況嗎?”
我盼了三年的孩子,不能就這麼沒了。
我拚命的扯著嗓子大吼:
“周深禮,我可能懷孕了,你快點送我去醫院。”
一聲,兩聲,三聲......屋子裏的人無動於衷。
我捂著小腹,繼續大喊,突然,門被打開,林曉梅一盆冷水澆滅了我的叫喊。
“鬼叫什麼,打擾大家休息,你難道不知道孕婦要好好休息嗎?”
周圍鄰居也被吵醒,紛紛過來湊熱鬧。
有人眼尖發現我褲子上有血。
“沈嫂子,你莫不是懷了?。”
王大嬸熱心得跑去拍周家大門。
“周廠長,你快去看看你老婆,她要是凍得小產不得了。”
林曉梅窩在周深禮的懷裏:“別瞎說,她那是來葵水,三年都懷不上的女人,騙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