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認罰了,你為什麼還要讓娜爾跪一天一夜!”
“我沒——”
他懷裏的娜爾抓著他的衣服楚楚可憐道:
“我有錯!姐姐罰我是應該的,要不是阿烈來救了我,姐姐也不會傷成這樣。”
“姐姐說得對,我隻是個庶女,能替姐姐受傷,是我的榮幸。”
“阿烈,你以後就不要再管我了。”
娜爾哭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阿烈滿眼心疼。
我眼角劃過一滴淚。
你若是隻信娜爾說的話,又何必來找我對質!
當天晚上,我在睡夢中忽然被捂住腦袋拖走扔到了幼馬的馬圈裏。
剛生下幼崽的母馬們最為凶悍,瞬間將我視為敵人。
一時間我仿佛被萬馬踐踏。
就在我快要昏過去的時候,終於被拖了出去。
綁我的人略帶口音地朝我說道:“得罪了,烏蘭的公主。”
我聽過這種口音!
“你是蘇赫部落的!”
“你......不會是烈戈的人吧!”
那人一愣,“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隻能怪您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第二天,阿烈看著我渾身的傷,眼神閃躲。
我閉著眼,強忍住眼眶溫熱的淚水。
分不清是身上疼,還是心裏疼。
娜爾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父皇見姐姐受傷,不忍姐姐勞累,今年的薩滿祭祀儀式,就由我來代替姐姐主持了。”
我還沒出嫁,父王就急著將我在部落的聲望轉移給娜爾。
罷了,自我阿媽死後,這就不是我的家了。
幾天後,阿烈少見地主動進到我的氈帳,替我穿戴好華服,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懷裏。
我心裏止不住一顫。
“你要幹什麼?”
他看向我的眼神,少有的溫柔。
“今天是你妹妹第一次主持祭祀儀式,你該去給她撐撐場子。”
“娜爾一直因為出生不受重視,不像你從小生活幸福,你就......別再為難她了,好嗎?”
悸動的心瞬間死了。
“我從小生活幸福?”
我笑出了聲,笑得卻比哭更難看。
“她阿媽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可汗的長子,在我阿媽快生我的時候,往羊奶裏下墮胎藥,阿媽拚了命才保住我!多虧她們母女倆,我從一生下來,就是沒有阿媽的孩子!”
阿烈喉嚨一哽,“那也是父母間的恩怨,娜爾是無辜的,你怎麼能怪她?”
“是嗎!她偷走我阿媽生我時製作的羊皮,給她的狗做衣服!那是我阿媽最後留下的遺物!”
“還搶走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馬,在我學馬時候故意讓我摔倒,在阿爸麵前顛倒是非說我壞話。”
“她害我的次數,我數都數不清,你跟我說她是無辜的?!”
阿烈垂下眼,像是在認真思考我說的話。
半晌他抬起頭,眼神堅定。
“我更願意相信我自己親眼看到的娜爾,她純真可愛,不是這樣的人。”
“諾敏公主,你不該如此誣陷她。”
我仰天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
擦掉淚水,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隨你吧。”
任由他把我抱去祭祀現場,將我放下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台上的娜爾吸引。
而我靜靜看著排在最末尾處,來自大梁國的質子蕭瑾鉉。
坐在座椅上,倒是一點也看不出是殘病之人。
我瞧得入神,都沒發現身後男人的眼神在我和質子之間來回跳躍,竟有一絲冰冷之意。
忽然有人來報。
“蘇赫部落烈戈王子給娜爾公主送來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