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側移一步,擋在了我和娜爾之間。
“一切都與娜爾無關,都是我——”
我抬手打斷他。
“隻是提醒你,明天春獵賽馬,別忘了你的職責。”
他皺眉,“我應該說過,我不去。”
阿烈曾經告訴我他的愛鷹在春獵中死了,怕他傷心難過,我每年春獵都讓他休息。
結果,哪有什麼鷹,都是為了陪不參加春獵的娜爾罷了。
娜爾輕輕捏住阿烈的衣袖,“沒事的,我今年也參加賽馬,阿烈哥哥來幫我挑一匹好馬呀。”
阿烈眼睛一亮,隨即回複我:“我參加。”
我臉上在笑,心裏卻在滴血。
為了娜爾,他連借口都懶得編了。
第二天,我穿上專屬的紅色騎裝,沒了左手,隻能咬牙將馬鞭綁在左臂的斷肢上。
我是烏蘭的公主,是部落的臉麵,隻要我還活著,就不能缺席。
準時進入馬場,看見同樣一身紅的娜爾。
她小跑過來,滿臉欣喜。
炫耀似的轉了一圈。
“姐姐,好看嘛?父王希望我沾沾姐姐的好運,專門找中原的裁縫給我做的紅色騎裝。”
未誇過我半句的阿烈幾乎是脫口而出:
“娜爾,你真美。”
我冷聲道:“廢物靠運氣也不會有結果。”
阿烈眉間微皺,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厭惡。
娜爾倒是笑得不在意。
“姐姐今年斷了手,我說不定靠運氣真的能跑過姐姐呢!”
說完像是忽然意識到說錯了話,驚呼道:
“我心直口快,不是故意戳姐姐痛處的!”
我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單手翻身上馬。
娜爾急忙也上馬跟過來,阿烈滿眼緊張,默默幫她牽住馬繩。
她伸手過來要摸我的馬。
我馬鞭直接抽過去,“拿開你的臟手!”
小時候學馬,我就被娜爾陰過。
她趁我不注意一把揪住馬頭的鬃毛,馬兒受驚當場把我甩下去,摔斷了我一條腿。
娜爾委屈得都要哭了,“我隻是覺得姐姐的馬兒好看......”
阿烈再也忍不了,丟下一句:“諾敏公主少了隻手都不耽誤欺負別人,看樣子也不需要我保護了!”
便牽著娜爾走了。
比賽很快開始,我注意力全在提防娜爾動手腳。
看到她離我些有些距離,才放下心,卻沒料到馬忽然發了狂。
馬兒前蹄騰空蹬踏,後腿狂踢。
“阿烈!救我!”
可阿烈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快馬加鞭衝向娜爾,一把翻身坐到娜爾身後,迅速帶她遠離我。
我隻憑一隻手,終於抓不住韁繩摔下馬。
馬兒揚起的前蹄,在眼前不斷放大。
隻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再醒來,阿烈低著頭站在我的床前。
“是我護主不力,任憑公主責罰!”
一句輕飄飄的認錯,就能抵我的傷痛嗎?
我氣得渾身止不住顫抖。
“滾出去!”
“沒有我的命令,什麼也不準做,就站到死!”
阿烈一聲不吭出去。
娜爾卻笑著進來。
“真可憐啊,被馬活生生踩斷五根肋骨是什麼感覺?”
“你還不知道吧,我說不想讓你再拿第一,阿烈就給你的馬喂了藥。”
“你把他綁在身邊又有什麼用?阿烈的心永遠在我這裏!”
我不甘示弱地道:
“讓你們隻能在晚上偷情,怎麼算沒用?”
娜爾氣急敗壞,手指狠狠戳向我腰間的傷口。
看著我慘叫的狼狽模樣,她眼神陰狠。
“諾敏,你少得意了,我們走著瞧!”
說罷便跑了出去。
我疼到力竭,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人大力晃醒。
睜開眼隻見阿烈一雙猩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