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開臉拂開他的手,聲音很輕:
“你說的,如果我嫁給你,你能派人照顧守護好我奶奶,也不會再讓季嶼川傷害我,是真的嗎?”
陸宴似乎覺得我說的話很好笑,忍不住彎了彎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反問道:
“你覺得呢?”
我沒說話,沉思了片刻,點頭應了聲:
“好。”
上個月初我剛被季嶼川送進鬥獸場的時候,第一場練習就差點被打殘廢。
當時我已經徹底絕望,自知進了這裏很難活著出去,一心求死,反而爆發了。
趁那人不備我竟然將他撂倒,將他壓製在身下像一頭野獸一樣狠狠咬掉了他的一隻耳朵。
那一幕被管理人看到說要給我點教訓,卻被陸宴攔下。
我走到已經近乎崩潰的我麵前,伸手擦拭了我臉上的血跡,笑得像隻狐狸:
“很有勁啊,我喜歡。”
在那之後的一個月裏,陸宴將我從鐵籠裏接到了單獨的房間,每每訓練過後都會給我上藥,對我嗬護至極。
但我當然不傻,知道他要我嫁給他一定不是因為他喜歡我。
真實原因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現在的我隻想尋一處安身之所,能夠喘口氣好好活著。
季嶼川如今在平京幾乎隻手遮天,我若是逃跑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我隻能,依附於眼前這個黑白兩道通吃的男人了。
我緩緩轉動眼球看向陸宴,正巧他也在審視般地看著我,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率先移開視線。
像是較量一般。
半晌他低笑一聲移開視線,聲音溫柔:
“放心,我給季嶼川製造了一點小麻煩,這一周他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安心養傷。”
我點點頭,道了聲謝。
確實和陸宴所說一樣,季嶼川這一周都沒有出現在我麵前。
然而我卻不斷在朋友圈看到他和林嬌嬌醉生夢死的照片視頻。
出院的前一晚,季嶼川給林嬌嬌準備的求婚儀式震驚了整個平京。
一整夜的求婚煙花直至天亮才停止,同時林嬌嬌也給我發來消息,是一張照片。
纖細嬌嫩的手指上戴著一枚無比閃爍的鴿子蛋大的鑽戒。
“溫思寧,這幾年我沒有拆穿你的身份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能忍,但可惜嶼川是我的,我以後不想看見你。”
“否則,下一次可不是鬥獸場這麼簡單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粗糙的雙手,繭子厚的針都很難戳破,和她的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難怪,曾經季嶼川許給我的鑽戒會戴在她的手上。
我平靜回複道:
“不會再出現了。”
“祝你們新婚快樂。”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陸宴一同回了鬥獸場。
季嶼川緊隨其後給我打來電話,聲音氣急敗壞:
“你出院了?溫思寧,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不通知我?!”
“你在哪,現在給我滾回來!我讓你道的歉還沒道呢!”
我進緊攥著手機,對上陸宴似笑非笑的眸子臉上一陣火熱,我別過視線淡淡道:
“我們結束吧,季嶼川。”
“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的恩怨也該就此了結了。”
對麵沉默了好一陣,季嶼川怒極反笑,聲音冷得想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吃醋了?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呢?當年當了我的金絲雀後就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怎麼可能會娶一個殺父仇人!”
“就此了結?好好好,溫思寧,我看你真的是昏了頭。”
“給我等著。”
說罷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我猛然抬起頭抓著陸宴的手,緊張道:
“我奶奶她——”
陸宴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被我抓著的手,我立刻鬆開,局促地摸著自己刺人的繭子:
“不好意思。”
他眯起眼拽過我的手彈了彈我手心厚重的繭子,低笑一聲:
“摸起來很有安全感呢。”
我心頭一顫,隻聽他繼續說道:
“你奶奶我已經接過去了,他找不到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