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廳呼吸到新鮮空氣,我才覺得喉嚨似乎能正常說話了,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男人出聲道:
“小,小叔,謝謝,我可以自己走的。”
沈敘白抱著我的手猛然一緊,卻始終沒有說話,徑直走向賓利。
坐上車,沈敘白將一個禮盒遞給我,淡聲道:
“換上衣服。”
我愣了一下,他已經背過身不再看我。
禮盒裏是吊牌還未摘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剛買的。
但我現在無法拒絕,隻好飛快地換上衣服,沈敘白才回過神,麵對前方閉著眼擺弄著佛珠,耳廓通紅。
“謝謝,我洗幹淨會還給您的。”
車穩穩行駛中,我想了想還是輕聲道謝。
沈敘白手一頓,沒睜眼,聲音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難不成你還想回到沈斯時身邊?”
我沒說話,身邊的人才漸漸收回了冷意,淡然道:
“跟我回寺裏,等你想好了去哪我再送你走。”
沈敘白即使幾年未回歸,但他曾在商戰裏雷厲風行的狠戾手段還是廣為流傳,至少在目前他仍是無人敢惹。
想到沈斯時為了程十安能做出這種事,我還是呆在沈敘白身邊更安全一些。
我沒有拒絕。
沈斯時來得很快,彼時我剛收拾好廂房,隔著牆聽到了隔壁沈斯時的怒聲:
“小叔,這幾年我請你來幫我你都不肯下山,現在莫名其妙下來帶走了我的女人,你是什麼意思?!”
我豎起耳朵聽著,身體在聽到沈斯時的聲音一瞬間渾身起雞皮疙瘩。
沈敘白冷聲道:
“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把一個人當成狗?”
沈斯時情緒更為激動,大聲道:
“她是我的女人,她自願來到我身邊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她媽媽當年給我捐腎不就是為了讓她嫁給我嗎,我讓她如願以償了,害得我都沒辦法給十安一個名分,她還敢一次次挑釁十安,我給她一個教訓怎麼了?!”
我沒說話,身體卻不斷顫抖,碰倒了洗臉的水盆。
水盆跌落在地,弄出不小的聲響,隔壁靜默了一瞬。
緊接著,廂房的門被推開,沈斯時滿眼怒氣地衝過來拽著我的胳膊,怒極反笑:
“好好好,範伊,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了,還能勾搭上我的小叔?!”
“怎麼,當年你不是哭著求著想嫁給我嗎?現在怎麼想逃了?!”
“跟我回去!”
說著,他拽著我的胳膊不容我拒絕就往門口拖。
我拚命掙紮擺脫開他的手,深呼吸了一瞬認真地看著他:
“沈斯時,我們離婚吧,我給程十安騰位置。”
話音剛落,眼前男人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嗓子眼裏擠出來幾個字:
“你要跟我離婚?”
我點點頭,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當年我媽媽給你捐腎確實是為了我能嫁給你,因為她知道我喜歡你。”
“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厭惡我,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再糾纏,我累了。”
沈敘白出現在門口,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