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樓的燈火映得整條街亮如白晝,絲竹聲混著男女的調笑,喧囂而糜爛。
許如霜坐在二樓雅間的角落,一壺烈酒已經見底。
她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眼神卻冷得像冰。
“姑娘,一個人喝酒多無趣?”
一名錦衣公子湊過來,笑得輕佻。
“不如讓在下陪您?”
許如霜抬眸,懶懶地掃了他一眼,還未開口,又一名公子哥擠了過來:
“這位可是許家的大小姐,你們可別唐突了佳人。”
“許大小姐?”
先前那人眼睛一亮。
“就是那個不知掏空多少男人的小妖精?”
眾人哄笑起來,有人壓低聲音道:
“聽說貼身多年的侍衛都離她而去,許大小姐這是提前來借酒消愁呢!”
許如霜聽著他們的嘲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本想起身離開,卻在轉頭的一瞬,瞥見了樓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辭客程。
他站在醉花樓的門口,目光沉沉地望向她這邊,眉頭緊鎖。
許如霜的心猛地一顫,隨即化作一片刺骨的寒意。
他不是陪著許輕柔嗎?來這裏做什麼?看她笑話?
她收回視線,忽然笑了,抬手將空酒杯推到那公子哥麵前:
“既然要陪,那就滿上。”
公子哥大喜,連忙斟酒:
“許大小姐爽快!”
許如霜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烈酒灼燒喉嚨,她卻覺得痛快。
“再來。”
一杯又一杯,她的眼神逐漸迷離,身子也軟軟地靠在桌邊。
公子哥趁機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
“大小姐醉了,不如讓在下送您回去?”
許如霜沒有推開他,反而輕笑一聲,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
“你......想帶我去哪兒?”
公子哥心癢難耐,正要回答,卻聽“砰”的一聲,雅間的門被推開。
辭客程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公子哥們一愣,有人認出了他:
“這不是許家的侍衛嗎?怎麼,主子喝酒,奴才也要管?”
辭客程沒有理會他們,目光死死盯著許如霜:
“大小姐,該回去了。”
許如霜歪著頭看他,笑得嫵媚:
“回去?回哪兒去?你不是已經不要我了嗎?”
辭客程抿唇不語,上前一步想要拉她,卻被那公子哥攔住:
“這位兄台,許大小姐現在是我們的人,您就別多管閑事了。”
辭客程眼神一冷,手按在劍柄上:
“滾。”
公子哥被他的氣勢嚇到,悻悻地退開。
辭客程一把抓住許如霜的手腕,將她拽了起來。
許如霜踉蹌了一下,掙紮道:
“放開我!”
辭客程充耳不聞,徑直往外走。
許如霜用力甩開他的手,冷笑道:
“辭客程,你憑什麼管我?你不是一心隻想著許輕柔嗎?現在裝什麼好人!”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眼眶通紅,卻倔強地不肯落淚。
辭客程沉默地看著她,半晌才道:
“您醉了。”
“醉?”
許如霜大笑。
“是啊,我醉了,所以才能看清你是什麼東西!”
她抬手狠狠推了他一把,轉身就要走,卻被辭客程一把拉回。
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掙紮,大步走出醉花樓。
夜風拂麵,許如霜的掙紮漸漸弱了下來。
她靠在他懷裏,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辭客程......”
她低聲問。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辭客程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答。
許如霜閉上眼睛,淚水終於滑落。
她得不到答案,也得不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