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戲劍的場地很快在亭台外的空地上布置妥當。

許如霜坐在席間，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冷淡地掃過場中央的辭客程。

他手持長劍，身姿挺拔如鬆，可那雙眼睛卻始終黏在許輕柔身上，仿佛這場比試隻是為了博她一笑。

“姐姐，你的侍衛真厲害呢。”

許輕柔湊過來，聲音甜得發膩。

“可惜，他現在是為我而戰。”

許如霜輕笑一聲，連反駁都懶得開口。

場上的比試已經開始。

辭客程的劍法確實淩厲，幾個回合便逼得對手節節敗退。

可就在他即將取勝時，許輕柔忽然嬌呼一聲：

“客程哥哥，小心！”

辭客程下意識回頭看她，對手的劍鋒趁機劃過他的肩膀，鮮血瞬間浸透衣袍。

“客程哥哥！”

許輕柔眼淚瞬間落下，仿佛受傷的是她自己。

辭客程卻隻是皺了皺眉，低聲道：

“無礙，別怕。”

許如霜冷眼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可笑。

她的侍衛，曾為她擋過無數次刀劍，從未喊過一聲疼。

如今為了許輕柔，竟連受傷都成了柔情戲碼。

比試因意外暫停，眾人紛紛圍上去關切辭客程的傷勢。

許如霜卻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辭客程心中一怔。

從前他但凡受一點點傷，許如霜都會急得直掉眼淚，衝上來對他噓寒問暖，為什麼現在看到他血流如注，卻如此平靜？

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

還沒等他深想。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

一名侍衛的劍脫手而出，直直朝許如霜飛來！

電光火石間，辭客程距離她最近，隻需抬手便能攔下那柄劍。

可他的第一反應卻是轉身將許輕柔護在懷中，任由劍鋒擦過許如霜的臉頰。

“嘶――”

鋒利的劍刃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痕，幾縷發絲被斬斷，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場中一片死寂。

許如霜抬手，指尖輕輕觸碰臉頰，沾上一抹刺目的鮮紅。

她看向辭客程，他卻連頭都沒回，隻是緊張地檢查著許輕柔是否受到驚嚇。

“沒事吧？”

他低聲問許輕柔，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許輕柔搖頭，淚眼婆娑：

“我沒事，可是姐姐......”

辭客程這才回頭，目光落在許如霜臉上，卻隻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後淡淡道：

“大小姐身手不凡，想必能躲開。”

許如霜笑了。

她緩緩站起身，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可她的聲音卻平靜得可怕：

“辭客程，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護衛。”

辭客程眉頭一皺，還未開口，許輕柔卻搶先道：

“姐姐，客程哥哥隻是太擔心我了，你別怪他......”

“閉嘴。”

許如霜冷冷打斷她，目光如刀。

“這場戲，我看夠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背影挺直如鬆，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身後，辭客程抱起許輕柔，頭也不回地朝反方向走去。

許如霜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終於抬手捂住臉頰，任由鮮血染紅掌心。

這一劍，斬斷了她最後一絲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