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年,你能帶我離開嗎?”
電話那邊的陳瑾年呼吸一頓道:“好。”
林晚棠叮囑道:“半個小時後,在樓下停車場等我。”
林晚棠緩緩掛斷電話,換上一件蜜桃色的抹胸連衣裙。
她拿著解除領養關係證明敲響陸硯洲的書房。
陸硯洲今晚喝了不少酒,正閉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林晚棠像從前一樣伸出手,隻是輕輕一碰,陸硯洲就立馬醒了。
看清來人後,他的雙眸瞬間一緊。
“晚棠,你放棄吧。”
“去睡一覺,等明天過後,什麼事都沒有的。”
林晚棠望著陸硯洲,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讓我給小姨捐腎臟,那也需要一些補償。”
說著,她將一些房產合同遞了過去。
陸硯洲翻了幾下,問道:“就這些?”
林晚棠點頭,不著痕跡地將除領養關係證明的文件夾在最下麵。
陸硯洲沒發覺,將所有文件簽字。
見此,林晚棠鬆了口氣。
她打著煮解酒湯的借口,離開了書房。
當她將繩索從窗戶扔出,滑下草坪,準備翻越圍欄時,手機屏幕亮起,是陳瑾年發來的信息。
她自由了!
她終於自由了!
她終於要掙脫這一切束縛,開啟全新的生活了!
下一刻,身後響起陸硯洲的聲音。
“晚棠,你真不懂事。”
陸硯洲一隻手箍著她,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再度拖入黑漆漆的別墅,送入地下室。
她拚命掙紮,指甲在陸硯洲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可一切都是徒勞,林晚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地下室鐵門被關上。
背後的陸硯洲冷冷道:“晚棠,你逃不掉的。”
林晚棠瘋狂地拍打著門,聲嘶力竭地詛咒著陸硯洲和林曼聲,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
昏昏沉沉中,她感覺有人抱起躺在地板上的自己。
當她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手術台。
陸硯洲對旁邊的醫生說:“給她上最好的麻藥。”
手術中,護士用碘伏棉球粗暴擦拭林晚棠的側腰,緊接著醫生一刀切開林晚棠腎周筋膜。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為什麼麻藥沒有效?
麻醉師湊近林晚棠耳邊道:
“林小姐,曼聲小姐,讓我轉告給你一句話。”
“謝謝你的腎,還有你媽的肝!”
又是林曼聲!
“滴滴滴......”
監護儀持續發出低體溫警報。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主治醫生焦急地對陸硯洲說:“陸先生,林小姐全身麻醉後體溫下降到34°C,繼續手術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陸硯洲沉默片刻後,淡淡地開口道。
“繼續。”
“曼聲等不了其他腎源了。”
聽到這句話後,林晚棠眼前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手術台上,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到陸硯洲來孤兒院接自己的那天,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
三月的江城很冷,外麵下著瓢潑大雨,他撐著雨傘給她係上一條豬肝紅圍巾,一股暖意從脖子湧向冰冷的四肢。
她夢到陸硯洲抓著她的手教她寫毛筆字,窗外清風霽月,人間一片清明。
她夢到她愛陸硯洲的那七年。
陸硯洲,我們兩清了。
七年的恩情,我用一顆鮮活的腎還你。
希望你們用得愉快。
從此你我天南地北,再也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