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伶月羞怯又大膽的告白,霍忘塵內心湧上一股極其強烈的衝動,他不再猶豫,“伶月,我定不辜負你的情誼!隻要你願意,我會請家人明日到驛站提親。”
江伶月恍若直視烈日,立刻低下頭躲避霍忘塵的視線。
霍忘塵麵上不顯,心生懼意,怕江伶月拒絕他。
恍惚中,霍忘塵仿佛又看到那被他一分為二的囍,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霍郎,我在金鑾殿都那樣說了,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江伶月臉頰紅得仿佛滴血,小小聲說。
霍忘塵本該第一時間回應江伶月,卻不知怎的,他腦海中浮現出端坐喜床的虞昭。
思緒飄回到過去,確定關係那日,霍忘塵和虞昭不曾對彼此表白心跡,走過場一樣簡單交換定情信物,隨便聊了幾句就各回各家。
霍忘塵似乎從沒見過虞昭羞怯的模樣,如今想來,到底是虞昭太過端莊矜持,還是她對他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霍郎?”
江伶月似嗔似怒,上前挽住霍忘塵的胳膊說道,“霍郎,我們去放燈吧。”
霍忘塵回過神來,道了聲抱歉,隨後如江邊其他有情人那樣,牽著江伶月一起放祈福燈。
他走出去一段,忽地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定情信物掉落的地方,很快又抬腳往前走。
虞昭以“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為由撇開他,另嫁他人,他為何要沉溺過往?
他也該往前走了。
另一頭,滿室紅的婚房裏,龍鳳燭偶爾發出嗶啵聲響,更有存在感的是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傅寒洲和虞昭頭挨著頭,一頁一頁翻閱,圖文並茂,步驟詳細,一刻鐘不到就掌握了精髓。
接下來就是學以致用,實踐出真知。
虞昭累到打起小呼嚕,睡得分外香甜。
傅寒洲將那張染紅的珍貴白帕,放入床頭的木盒中,收拾好滿床的狼藉。
他蹲在床頭,借著龍鳳燭的紅光凝視虞昭。
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若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這些描述絕頂美人的詩句,傅寒洲猶覺不足以形容虞昭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他順從心意,輕撫虞昭的臉頰,感受到她的體溫,細嗅著她的味道,確認她的存在。
虞昭是真實存在的人,此時躺在他的婚床,不是他發癔症臆想出來的神女。
這場婚事帶來的實際利益遠超傅寒洲最初的預期。
燭火搖曳間,傅寒洲回憶著夢境:霍忘塵凱旋回京,憑赫赫戰功獲封靖武侯,成為西京城炙手可熱的新貴。
霍忘塵大張旗鼓地到定國公府求虞昭回心轉意,天順帝不願讓功臣寒心,虞昭被迫重回霍家。
三年後,以戰功換來霍忘塵平妻之位的江伶月誣陷虞昭“毒害霍家子嗣”,霍忘塵將虞昭囚於後院,不到半年便香消玉殞。
如今傅寒洲與虞昭既成夫妻,霍忘塵再不能以丈夫名義侵吞定國公府產業,江伶月也無法以“毒害霍家子嗣”為由向虞昭發難。畢竟虞昭已另嫁他人,與霍家不再有任何關係。
感謝上蒼給了他重活一世、改變命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