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我幾乎沒怎麼睡覺。
每天晚上,老黑都會在院子裏做出那種詭異的、類人的動作,有時候甚至會用後腿直立行走幾步。
更可怕的是,它開始在深夜來到我的房門外,發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
白天,父親對老黑的態度也變得奇怪起來。
他開始精心照料這條老獵狗,給它喂最好的肉,用幾乎是疼愛的語氣跟它說話。
這天下午,我躲在屋內,看到父親拿著一大塊生豬肉走向後院。
他蹲下身,親手將肉切成小塊,一片片喂給老黑。
更詭異的是,他的表情近乎癡迷,眼神迷離,嘴裏還喃喃自語:
“乖,吃飽才有力氣......我的好姑娘......”
老黑吃得津津有味,但它的目光不時越過父親,直勾勾地盯著我藏身的窗戶。
那眼神中帶著一種智慧和惡意的混合物,讓我不寒而栗。
當晚,我因門外的抓撓聲驚醒。
輕微卻持續不斷的抓撓,仿佛有人用指甲輕輕刮蹭著木門。
接著,熟悉的嗚咽聲又響起來,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像姐姐的哭聲。
聲音中甚至能分辨出一種旋律,那是姐姐生前常常哼唱的小曲子。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額頭冒出冷汗。
鼓起最大的勇氣,我顫抖著靠近門,貼在門板上輕聲問:
“是......是姐姐嗎?”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
然後,一個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從門縫傳來:
“開......門......”
那聲音介於人聲和獸吼之間,扭曲卻能辨認,仿佛是某種生物正在艱難地學習人類語言。
我嚇得跌坐在地,連呼吸都忘記。
門外的東西似乎察覺到我的恐懼,開始變得暴躁。
抓撓聲加重,門板壓得咯吱作響,仿佛隨時會撞開。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父親的咒罵聲和腳步聲。
門外的東西立刻安靜下來,我聽到爪子迅速離開的聲音。
第二天早晨,我強撐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院子裏。
在我房門外,地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
門板上也有新鮮的爪痕,每一道都深深嵌入木頭。
父親注意到我盯著那些爪痕,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該死的野貓,晚上我堵它去。”
他含糊地解釋道。
我假裝相信,心裏卻清楚那絕非貓爪能留下的痕跡。
老黑臥在院子角落,安靜地舔著爪子,看起來人畜無害。
當我走近時,它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黃光,嘴角似乎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該出現在狗臉上的笑容。
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中午,母親讓我去割豬草,我趁機溜出村子,直奔後山。
我必須再次確認那個獵人小屋,或許能找到更多關於姐姐死亡的線索。
小屋內部比上次更加惡臭,牆角的血跡已經變成黑褐色。
我壯著膽子翻找各處,在木板床下麵發現一條姐姐的舊裙子,已經撕成碎片。
裙子上不僅有血跡,還有一些可疑的汙漬,我不敢細想那意味著什麼。
靠近木床的牆壁上有抓痕,像是有人在掙紮時留下的。
我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下來。
顯然,姐姐在這裏經曆無法想象的痛苦,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