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酒吧。
林初盛到的時候,包廂裏燈紅酒綠,聲音震耳欲聾。
高台之上,一向坐輪椅的男人坐在高腳凳上,他拿著吉他,唱著情歌。
這是林初盛沒有見過的恣意瀟灑。
他目光溫柔的看著站在台下,眾星捧月的沈汀婉,輕輕一笑,對著話筒說了句:“婉婉,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林初盛一直站在門口,站到雙腿麻木,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該怎麼釋懷這三年的感情?
愛和恨在她的腦子裏糾纏,她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質問一句為什麼。
不想和她結婚可以直說,為什麼要踐踏她的感情。
她的感情就這般廉價嗎?
眾人聽到周硯池的表白就開始起哄。
“親一個,親一個。”
沈汀婉羞澀的低著頭。
周硯池放下吉他,走下台,摟過女孩的纖腰,主動吻上去。
眾人歡呼。
一吻畢,周硯池替沈汀婉整理衣服和頭發。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問了句:“周總,可你六天後要舉辦婚禮,林初盛同意分手了?”
“她這幾年舔你舔的要死,會心甘情願的離開?”
“是啊,你都不知道她一開始為了是你的腿竟然還跑去醫院裏給醫生下跪,笑死我了,那張照片我現在還有。”
“周總,你說她怎麼這麼好騙啊。”
周硯池卻隻是抱著沈汀婉坐在沙發上,目光瞥了一眼輪椅,聲音輕蔑:“那都是她自願的。”
林初盛唇瓣都快咬破了。
她脫力一般的靠在牆上,耳邊嗡嗡嗡的,大腦一片空白。
可是這一次,好像已經有了預兆般,心裏的拉扯竟然沒有那麼痛。
就像周硯池說的。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就算中途摔倒了,遍體鱗傷了,也怨不得別人。
這時,突然有人說:“周總,我這裏有一個好遊戲,要不要玩啊?等林初盛過來了......”
林初盛緩了緩心情,這才敲響了虛掩的包間門。
她目光落在已經重新回到輪椅上的周硯池。
她走過去:“周硯池,我來接你回家。”
這時,突然有人狠狠踹了一腳周硯池的輪椅,周硯池整個人摔在地上。
他的狐朋狗友說:“你就是周總的女朋友?周總剛剛玩遊戲輸了,本來還想罰酒的,可你看看他,又是瞎,又是廢的,不如,你來替他喝。”
林初盛這才注意到,茶幾上已經擺滿了開好的酒。
她扭頭看向周硯池,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
她知道他能看得到。
“周硯池,你覺得呢。”
“初初,願賭就要服輸。”
林初盛笑了,眼眶酸澀。
好一句,願賭就要服輸。
林初盛沒有喝過酒,她第一次嘗到酒精的味道。
烈酒入喉,辣的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剛剛那一句話隻是在給周硯池一個機會。
他知道的,她對酒精過敏。
曾經最愛的時候,隻要是聚會,周硯池會替她擋下所有的酒,然後寵溺的說:“有我在,我的女朋友可以永遠不用喝酒。”
林初盛一瓶一瓶的往下灌。
酒是冰的。
心卻越來越燙,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餘光裏,周硯池一直看著她。
像看一個跳梁小醜。
是不是每一次她自以為是的深情在他的眼裏都是這樣。
可能沈汀婉說的是對的,周硯池不愛她。
他隻是為了好玩。
周圍的人在起哄,周硯池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眼睜睜的看著她喝完所有的酒。
林初盛身形不穩,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周硯池身邊,也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跤,摔在地上。
她痛的好半晌緩不過來。
“周硯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