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在我懷裏瑟縮了一下,眼巴巴望著彎腰抱起許小玲的周曜。
周曜親昵地親她臉蛋,從挎包裏掏出一把奶糖。
“小玲乖,爸爸在呢。”
茹茹過年才能分到一兩顆的金貴糖果,他卻大方地往外給。
周曜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茹茹,從另一個兜裏摸出兩顆硬糖:“茹茹也吃。”
茹茹剛欣喜地伸手,許小玲就噘著嘴來搶,卻一下子沒站穩。
周曜趕忙扶住,任由那兩顆糖掉在地上,沾了灰。
我忍無可忍:“周曜,自家女兒你不聞不問,反倒上趕著當別人爸?”
許紅梅捏著嗓子委屈道:“嫂子你這話太難聽了,玲玲沒了爹,才把曜哥當親爸。”
周曜麵色一僵:“是啊蔓蔓,玲玲叫就叫吧,這事我回頭跟你解釋......”
“解釋你把每月特供的雞蛋奶粉偷著送她?還是把茹茹上小學的推薦信給她?”
周曜也來了脾氣:“蘇蔓!你非要當著孩子麵說這些?!”
許小玲趁機跑來,一把扯掉茹茹手背上的針頭:“惹禍精!”
鮮血流到床上,茹茹疼得直抽氣,卻咬著嘴唇沒哭出聲。
我抓住許小玲的胳膊,她立刻假哭起來:“爸爸!阿姨打我!”
周曜一個箭步衝過來,狠狠推開我:“你發什麼瘋!還對孩子動手?”
我踉蹌著撞到牆上,後背火辣辣地疼。
進來的護士手忙腳亂地給茹茹止血,周曜卻抱著別人的孩子輕聲安慰。
外麵適時傳來醫生的喊聲:“許紅梅家屬!請速到掛號處!”
“來了!”周曜匆匆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閉上眼,自嘲地扯出一個笑。
茹茹的燒反反複複,我們在醫院住了三天。
期間周曜隻來過一次,放下些水果就走了,連茹茹的手都沒碰一下。
但我問費用時,被告知早已付完了住院費。
第四天早上,醫生終於同意出院。
我牽念念剛進家門,迎麵就撞上許紅梅。
“嫂子回來啦?曜哥說家裏有空房,讓我們先住著,麻煩你收拾下了。”
我視線掃到裏屋,頓時眼前發花。
茹茹的小木床散了架,她唯一的玩偶隻剩滿地棉花,珍藏的連環畫被撕成碎片。
我熬夜接零活攢布票,給她做的過生日穿的裙子,也穿在許小玲身上了。
茹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掙開我衝進房間。
倚門站著的許紅梅突然伸腿,故意絆她。
我飛撲過去護住茹茹,胳膊撞在櫥櫃,劃出猙獰的口子。
周曜聞聲走來,玲玲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茹茹也在掉眼淚。
“怎麼你們娘倆一回來就不消停?”
“嫂子,曜哥給我們買了很多新衣服,她不缺這件,就是一時興起。”
他皺眉不滿:“茹茹聽話,給姐姐穿怎麼了?”
光鮮亮麗的母女倆眼神掩不住得意。
我撐著地站起來,胳膊上的血順著指尖往下滴。
“你們給我滾出去!”
我等著周曜說話,卻看到玲玲惡狠狠瞪著我們。
下一秒,她報複性地推向茹茹。
茹茹額頭猛地磕在茶幾角上,玻璃板都裂開一道縫,血糊住她半張臉。
“許小鈴!”我氣得發抖,揚手就要打過去。
周曜一把鉗住我的手腕,眼神裏滿是疲憊:“蘇蔓,你鬧夠了沒有?”
我不可置信:“周曜,你瞎了嗎?是她推茹茹!”
“都怪我討人嫌,你們要打要罵衝我來,孩子還小,別汙蔑她!”
許紅梅突然跪在我麵前,抓起水果刀就往手上劃。
“嫂子,我給你賠罪!”
周曜止住她時,徹底失去了耐心,看向我冷聲道。
“非要鬧出人命你才滿意?玲玲才五歲,她能有什麼心思?你女兒自己沒站穩怪誰?”
“蘇蔓,房子是我周曜的,再為難她們你就滾出去!”